“……”
獨斷專行的燕大導演對於他歧視劇本的行為頗有微詞,但不得不承認,他自由發揮出來的好像是比劇本自然。
顧晏截斷通訊後,摘下耳扣對林原道:“抱歉,我需要下樓接個人,你一直在?”
林原愣了一下,“啊?哦對,我這會兒沒什麼事,都在這層。怎麼?檢測來不及做?”
顧晏瞥了一眼牆上的鐘,用一種公事公辦的平靜語氣道:“之前約了公證人,她趕時間,提前來了。”
林原對律師的工作倒有些瞭解,恍然大悟:“哦——取證是吧?在咱們院?”
“對,需要我那位當事人的一些檢測資料。”顧晏說著,拍了拍燕綏之的肩,示意他出門。
燕綏之原本還想提醒兩句,聽他說完這些,頓時放心地被請出了門。
“檢測資料?”林原聞言愣了一下,又點了點頭,道:“沒關係,去吧。單子擱在我這裡,等你們完事了再來。不過別太晚,病毒感染結果不明畢竟不讓人放心。”
他說到最後的時候,看著顧晏的眼神幽幽的,活像在看當代周扒皮。好像在說你那實習生感染沒感染還沒搞清楚呢,你居然還拽著他下樓工作。
又好像還有些別的什麼。
顧晏被看得特別冤。
老實說,關於燕綏之的感染結果,他比誰都在意。但偏偏現在的境況有些尷尬,林原落到了他們的懷疑名單上。很難說“把感染檢測暫緩一會兒去查資料上傳”和“把燕綏之單獨留在這邊做檢測”哪個更糟心一點。
他一隻腳都已經邁出辦公室大門了,聽了林原的話,腳步又是一頓。
在辦公室裡看不到的地方,燕綏之拉了一下他的手指,示意他放心,然後衝林原笑了一下,道:“要不了多少時間,況且真要感染了,這一時半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我們過會兒上來。”
顧晏皺著眉看他。
林原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呸,怎麼能這麼咒自己。”
他這種對自己不大上心的態度實在有點惱人,以至於進了電梯,顧晏的眉頭都沒鬆開。
燕綏之跟他並肩站著,就算不轉頭,也能感覺到顧晏正盯著他,可能還想訓人。他頂著那束目光熬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沒繃住,抬手捂住了顧晏的眼睛,“好了好了,別看了,吃不消了。”
他笑了一下,原本想再開個玩笑把話題帶過去,逗顧晏兩句。但臨到開口,又驀地想起以前那些小事,諸如那套被塞進櫃子的黑色被子,還有死活送不出手的白色安息花。
於是他又忽然覺得,如果真開玩笑,就有點太辜負眼前這個會為他擔心的人了。
好在這個時間段基因大樓不忙,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放心哄。
“下回不這麼說話了,別瞪我。”燕綏之溫和地笑了笑,又道,“不信的話,晚上回去我可以擬個保證協議。”
顧晏原本正要把他的手拿開,聞言握著他的手腕沒動。
燕綏之又道:“我也很怕感染,這病毒傳染性那麼強,我要是感染了,你也跑不掉。”
這話不知道那一句戳準了顧晏的脾氣,燕綏之感覺他的手指力道鬆了一些。
又過了片刻,顧晏薄而好看的嘴唇動了動,說:“我跑什麼。”
“重點放錯了。”燕綏之沒好氣道:“你既然沒感染,我天天跟你鬼混在一起,怎麼會有感染的可能?”
顧晏:“……”
這話就說很不講理了,鬼混在哪裡?
但燕綏之沒管,繼續安撫:“我倒覺得,有可能是之前的基因修正對結果起了干擾。”
這種猜想聽起來倒是有幾分依據。
事實上,顧晏原本也是這樣猜想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