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鏈,差點兒沒反應過來他口中的“混小子”是誰。他握著電子筆,原地愣了好幾秒,才“哦”地一聲,說:“雅克嗎?他前陣子很忙,手裡的研究專案好像很緊急,沒日沒夜熬了很久。那天把資料錄入了一下就回去了,請了幾天假,最近都不來醫院。”
默文·白輕輕應了一聲,過了半晌才說:“那他參與不了這個專案了。”
“恐怕是的。”
那一刻,默文·白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他有一絲遺憾。因為這種爭分奪秒並肩作戰的時刻,也許一輩子就這麼一次,錯過了就不再有了。
他想,雅克那個混小子一向痴迷於這些,越是困難麻煩的東西,他越想試。沒能參與進來,實在很可惜。
但同時,他又有一絲欣慰。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那個看著長大的養子,永遠也不要沾上這些複雜紛擾的事。
這天夜裡9點。
第三次注入鎮定劑的柯謹慢慢穩定下來,一整個白天的折磨耗費了他本就不多的精力,他窩坐在病房一角,下巴抵著膝蓋,安靜無聲地盯著地毯上某個白點,終於在疲憊中睡了過去。
一直在安撫他的喬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找來毯子輕輕把柯謹裹上,帶回飛梭車裡。又連灌了大半瓶水浸潤著疲乏的嗓子,這才匆匆上樓跟顧晏打了一聲招呼。
顧晏靠在燕綏之床頭勉強睡了一個小時,這會兒正捏著鼻樑醒神。聽到喬的話問了一句:“他為什麼會突然發病,你找原因了麼?”
“當時嚇了一跳,只顧著安撫他了。”喬一臉疲憊地搖頭說:“沒注意其他,等再想起來,已經查不到什麼了。”
他仔細回憶了片刻,有些頹喪地說:“也許是因為有灰雀剛好落在花園噴泉上?他以前就被這些鳥刺激過幾回。當時花園裡還有個重症病人突然抽搐起來,模樣有點嚇人,可能把他驚到了。不過我們自己也嚇到了不少人,柯謹忽然發病的時候,我反應慢了一步,好幾個病房裡開窗透氣的病人都驚得把窗子關上了。”
喬苦笑一聲,又說:“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先帶柯謹回酒店,晚點我再過來。”
喬離開後沒多久,燕綏之又醒了。
這次跟之前不太一樣,好半天過去了,他的眼睛始終透著一股沒有清醒的迷茫感,就像在沉靜的湖水上蒙了一層霧。
他盯著顧晏看了好半天,忽然皺著眉把臉往枕頭裡埋了幾分,抓著顧晏的手指動了幾下。
那隻手蒼白得近乎沒有人氣,更談不上什麼力道。過了好一會兒,顧晏才反應過來,燕綏之居然是在推他,似乎是想讓他別坐在旁邊,離開病房。
為什麼?
這個認知讓顧晏愣了很久,直到他感覺到燕綏之的手忽然一陣發涼,甚至發起抖來。
這種顫慄好像是不可抑制的,伴著一陣接一陣的寒意和瞬間滲出的冷汗。燕綏之緊繃的肩背弓了起來,僅僅是眨眼的功夫,那片襯衫布料就蒸出了一片潮意。
他毫無血色的嘴唇抿得很緊,閉著眼眉頭緊鎖,鼻息卻又重又急。
這是燕綏之從未流露過的模樣,他其實骨頭很硬,再重的痛感都能硬扛下來,一聲不吭。像這樣不受控制地發抖,前所未有。
顧晏瞬間意識到,他不是疼。
而是基因片段導致的那種類毒·癮的狀況終於發作了。
顧晏一把拍在呼叫鈴上,樓下不知哪個研究員接了鈴,喂了一聲,那聲音明顯不是林原,他卻完全沒聽出來,頭也不抬地說:“林醫生,上來一趟!”
他把燕綏之差點兒攥出血來的手指撫平,把自己的手送過去讓他抓,然後再一次感到了燕綏之的推拒。
燕綏之嘴唇動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