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濟冷笑道:「守船陣要分多少兵,往返運輸糧草要分多少兵,本島防禦要多少兵,最終登陸作戰也要分多少兵,趙老爺子莫不是想孤注一擲?」
「普濟再無退路。」公良友琴推門而入,一字一頓的說道:「與其慢慢消亡,不如一戰而決之。」
普濟諸盜面面相覷,公良友琴的鬚髮一夜之間盡成霜雪了。
邵小琪與歐陽雷在約定的海域驅舟遊弋了三日才遇上靜海水營的龐大艦隊。
青焰諸將中,以魏禺的威名最甚。
邵小琪望著他斜拉至左耳根下的暗褐傷疤,目光凌厲有如鷹隼,冷漠的神情似乎拒人於千里之外。
歐陽雷在雍揚與他共處過數月,知道他就是在徐汝愚面前也是這副樣子,自然不以為意,站在他的身側,敘述漳臺的敵我軍情。長河幫尚未納入徐汝愚的勢力之中,歐陽雷中居客卿之位,敘完軍情就默然站到一側不作評價。
邵小琪職為哨尉,與魏禺將職差上好幾階,加上魏禺予人冷漠的感覺,也不知說什麼好。
魏禺嘴角往上牽了牽,說道:「既然漳州一切佈置停當,先生又予我專擅之權,那麼,漳州打漳州的,我打我的。」說罷,輕輕拍了拍邵小琪的肩膀,說道:「你是在梁寶手下任事?」
邵小琪與孫來一直呆在甘棠灣,但都是授的百夷軍的將職(孫來為左尉,邵小琪為哨尉)。
魏禺見邵小琪點了點頭,說道:「那你來我靜海水營當哨尉吧,其餘的我來跟梁寶說。」
邵小琪心有不願,心裡想著如何拒絕,抬頭卻見魏禺已轉身望著空闊的海天處,根本不予自己拒絕的機會。
歐陽雷與邵小琪離開甘棠灣之後第六日才爆發甘棠之戰,所以歐陽雷與邵小琪並不知道公良小天喪命甘棠灣的訊息,這時甘棠灣遣出十多名信使正在茫茫大海上尋找靜海水營的艦隊,準備送出這道至關重要的訊息。
五月二十七日,南閩虎吞峽東側峽口的後營集結了將近一萬五千人的戰力,前營兵力約有一萬二千人,虎吞峽中的中軍營只餘五千精銳後備。
宗政荀達終於決定主動出擊攻打閩中山東麓的五千青焰軍,準備一挽近月來的頹勢。
第十三章 普濟出兵
南閩的天氣進入最炎熱的階段,天邊卷過的流霞如同火焰一般讓人心底生出煩躁之感。
劫營初戰之後,南閩會戰就像一般戰爭那樣以固有的不可抵抗的形式向前發展。
閩中山東麓的五千青焰軍大營中懸起徐汝愚的大旄,士氣如虹。鋒哨都設到離南衛軍後營營壘不到四百步高地。
徐汝愚每日都會踏上離南閩後營不遠的高地察看地形,隔著這麼遠,南閩衛軍後營的兵卒依舊能感覺到這個粗布青衫的青年是那樣的沉靜。
每隔幾個時辰,就會有十數封揭露與譴責宗政世家與普濟海匪勾結的檄文射入營壘中。後營情形還好,但是前營在馮遠端的攻勢下,那些附有檄文的箭羽夾在如蝗的箭雨中一齊向營壘覆來,宗政荀達就無法控制檄文不流傳到普通的兵卒中間去。
數日來,漳臺慘禍的真相以及十多年來宗政世家與普濟海匪相互勾結打壓異己掠奪平民的真相暴露在普通兵卒眼前。
宗政衢看著檄文中完全不提顏家,憤憤說道:「從海盜貿易中受益非我宗政一族,徐汝愚單單撇開顏家不提,莫非其中有什麼勾當?」
宗政荀達伸手在眼前揮了一下,似乎要將一絲憂慮揮去,說道:「徐汝愚此計不僅要打壓我軍士氣,還要離間我與顏家的關係,衢兒那麼想,不是正中了徐汝愚的圈套?」
「衢兒本不那麼想,只是顏卿義領兵在永嘉堡南面集結了半個多月,到今天還沒什麼動靜……」
「莫要多言,我對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