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奇怪的看了一眼虯髯客,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心裡已經決定,只要一出去,立刻就把這個海上巨寇捉拿歸案。
轟鳴聲越來越近,兩個人的臉色越來越白,當石球露頭的一瞬間,虯髯客怪叫一聲,轉身就跑,跑了沒兩步又跑了回來,背後跟著一個更大的石球,賀天殤怪叫一聲,一腳就跺在一塊之前他死都不會去碰的方磚上,一柄鐵矛電光火石般的鑽了出來,在他的大腿上留下一條尺餘長的傷口。
虯髯客看到地下的大洞,大喜,一刀就砍斷鐵矛,自己當先跳進坑裡,賀天殤也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
跳進去之後就發現虯髯客苦笑著看著他,這時候一陣鑽心的疼痛才從腳底升起,坑底下鋪滿了鐵蒺藜,是兩軍交戰時阻擋騎兵用的那種。
兩枚石球在他們的頭頂轟然撞在一起,石屑紛飛,落在兩人的頭上肩上,尖利的碎石劃破了虯髯客的光頭,也劃破了賀天殤的肩背。
外面靜悄悄的,好像所有的危險都過去了,虯髯客慘叫一聲,從鐵蒺藜上拔起腳,趴在洞口四面看一下,艱難的爬了上去,再把已經陷入昏迷的賀天殤從鐵蒺藜上拔下來,拖了上來。
看著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抽搐的賀天殤,虯髯客現在對於自己曾經遇到雲燁師徒堅信不疑,只有那樣的神仙高人,才能教出這樣出類拔萃的弟子,也只有那樣的神仙高人,才能設計得出如此精妙的迷陣。
他在努力的回憶,那是一個多麼美麗的秋天啊,一個鬚髮皆白的仙人對著自己招手,要自己去喝杯水,一個聰慧調皮的少年躲在仙人的背後衝著自己做鬼臉。
水很普通,可是能讓自己忘記塵世的喧囂,茅屋雖然破舊,可是一梁一柱都是那樣的雅緻,自己為何記不得仙人對自己說了些什麼,只記得仙人那張慈祥的笑臉?
對於自己踢了那個小少年一腳的事情,虯髯客此時充滿了歉疚,一個長久跟在仙人身邊的調皮孩子,好奇心自然重了一些,翻檢一下自己的背囊實在是人之常情。
可惜啊,自己身入寶山而空回,向仙人求教一下長生之道,豈不是要比自己拿著一面玉牌瞎闖要好上一千倍?
從脖子上解下那面玉牌,苦笑了一聲,雲燁如果不是仙人子弟早就把這面玉牌拿走了,他根本就看不上,可笑自己還多方面隱藏,哪怕面對那天夢一樣的場景也沒有吐露一句,還不知道雲燁那天給自己治病的時候是怎樣的鄙視自己。
“和尚,我們的腳都傷了,剩下的路大概要爬過去才好,此地危機重重,不宜久留,鼓起勇氣來,咱倆現在需要掙命啊。”
賀天殤悠悠醒轉過來,看到了堵塞在通道上的巨石,又轉頭看到了迷茫的看著頭頂的虯髯客,知道是虯髯客把自己從鐵蒺藜上拔下來的,心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這次就算了,最多下次再見到他為非作歹再捉拿不遲。見到和尚似乎沉浸在迷茫中不可自拔,連忙喚醒他,再迷茫下去,血就要流乾了。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互相幫忙包紮好雙腳,對視一眼,一人一邊從拱起的石球邊爬了過去,地面上留下兩道殷紅的血痕……丁彥平依然堅強的活著,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很糟,背上不知道有多少血洞在流血,左腿不規則的翻轉著,兩隻陪伴自己多年的鐵矛彎曲的不像個樣子,可是沒有這兩隻鐵矛改變了一下石球的方向,自己這時候早就成了肉泥了吧。
一隻石球脫離了軌跡砸在了影壁上,將那道牆砸了好大一個洞,雲燁正伸出腦袋好奇的看著自己,見到自己在看他,又迅速地把腦袋縮了回去。
甩掉手裡的鐵矛,丁彥平抓著牆上那些帶血的鐵刺站了起來,不捉到雲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