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雅集召開的前一天,陳乾離開了範府的那座偏院。
這幾日他食宿都在此院,拉著那幾位先生探經問道,如今心滿意足出關去。
高堂之上,範世恩坐在主位。
他面前站著的正是那幾位負責給陳乾補課的先生。
“他只問了這些?”範世恩問道。
“是啊老爺,”其中一位先生回道,“我們給姑爺準備的課程他都沒上,只看了許多古籍,卻只是粗淺看了個大概,遇到感興趣的問我們兩句,不感興趣的乾脆整本書丟掉。”
“依我看,姑爺是天資聰穎,”另一位先生說道,“他所說的一些道理令人印象深刻。”
“什麼天資聰穎,我看是好高騖遠罷了,”一位長鬍子先生微怒道,“我等在城裡也算有些薄名,他若真天資聰穎,怎會至今還是個秀才。”
幾位先生各說各話,對陳乾的評價褒貶不一。
範世恩細細聽來也分辨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只好差人給這幾位先生奉上金銀以示答謝。
待他們走後,範世恩叫來管家。
“他現在人在哪?”
“姑爺一出偏院就直奔東院,聽說小姐在馬場,就尋小姐去了。”
範世恩聽了,欣慰道:“他有這份心便好。”
不過末了,範世恩又對著管家叮囑道:“你去備一些禮品,送到王府上,先不要聲張。”
……
北涼城郊。
范家馬場。
北涼城雖地處北境,但卻極其靠近南方。
只有這裡的氣候相對適合生存,穩定的城邦也起到了輜重轉運的樞紐作用。
最重要的還是這裡有廣袤的草場,冬天不至於被大雪全部覆蓋,以騎兵起家的北涼離不開戰馬,所以馬匹的供養是重中之重。
不過初到馬場,第一印象跟陳乾想象中的有很大差別。
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奔騰的駿馬,清澈的藍天白雲……
這些全都沒有。
有的只是泥濘的土路,在空中打著盤旋的蚊蟲,以及揮之不去的馬糞味。
那味道,別提有多衝了。
而範海棠此時正騎在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上,笑的前俯後仰。
“你們讀書人真矯情,這點味道都受不了?”
被範海棠一個女子取笑,陳乾哪裡能忍,正欲張口辯駁,那馬糞伴著草料的味道入鼻,將他嗆了個半死。
“走,我帶你去見識一下真正的馬場。”
範海棠拍拍手,僕人又牽來一批棕色大馬。
“我?”
陳乾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將近兩米多高的大馬。
他唯一的騎馬經驗就是在景區騎矮腳馬,體高只有一米左右,很多都在一米以內。
如今範海棠命人牽來的這匹怎麼也有將近兩米了。
“怎麼,你不敢?”範海棠用異樣的眼光問道。
他看出來範海棠是故意為難自己的,但也不能吃啞巴虧。
“北涼鐵騎就騎這種馬嗎?”陳乾又指了指遠處柵欄圍起來的地方,那裡有幾匹披甲受訓的戰馬,看上去就要矮上不少,“那才是北涼的戰馬吧。”
範海棠微微一怔,喜道:“你竟然知道?沒錯,那才是我們北涼的戰馬,這匹是重型馬,一般是拉輜重用的,但我騎得你為什麼騎不得,你不會不行吧?”
“……”
哪怕知道這是激將法,但陳乾還是硬著腦殼騎上了這匹大馬。
笑話,男人不能說不行,不行也得行。
但還沒等他坐穩,範海棠就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
“咴……”
胯下棕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