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底線,她骨子裡的狠辣絕然,你十個寧澄也比不上。”
寧澄還想說什麼,寧弈已經道:“出去吧,記得,三天。”
寧澄悻悻離開,寧弈突然又道:“給京中發信,用密衛渠道,就說無須動作,等我回京再說。”
寧澄回頭看看他,寧弈沉在黑暗中一動不動,寧澄默然回到自己屋裡,鋪開紙先寫了寧弈交代的話,想了想,在信的後半截認認真真寫:“王心已亂,弟甚擔憂,先生大才,必能自決。”
寫完他慢慢疊上信封,燭火裡,一抹古怪而決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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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喧鬧,隔屋燕懷瑩一直在發瘋般的哭鬧,要見楚王要見鳳知微,鳳知微根本不理她,命人堵了她的嘴捆翻往床上一扔,換了個安安靜靜睡了下半夜,只是睡得不太安寧,似乎一直在做夢,夢裡寧弈遠遠站在金鑾殿上,對她說知微知微人生裡無數為難,我們都做不了自己。
醒來時她對著帳頂發了半天呆,心想寧弈這人真可惡啊,真的只有在夢裡才肯和她說真話。
洗漱起床,顧少爺已經在她門口吃胡桃,昨晚她騙顧南衣說要去揍寧弈,顧少爺滿意的放她離開,今天一早看見她就道:“撒謊。”
鳳知微心虛,道:“打了,不在臉上,你看不見而已。”
這話說出來更心虛,覺得似乎還確實是這麼回事。
吃了早飯,鳳知微準備去布政使衙門正式談船舶事務司的建立事宜,燕懷石和世家幾位頭面人物匆匆趕來請安,燕懷石已經知道昨晚燕家送妾的事情,臉色很不好看,燕家那幾位頻頻向寧弈屋子張望,眼神期盼。
“燕兄。”鳳知微談了幾句閒話,漫不經心的道,“承蒙殿下抬愛,昨晚賜了一個美人給兄弟做妾。”
燕懷石一怔,隨即眼神狂喜,笑道:“是嗎,那麼恭喜魏大人了。”
燕家幾人相顧失色,半晌試探著問:“恭喜大人,是殿下隨身侍候的京城美人嗎?”
“各位真是貴人多忘事。”鳳知微自如一笑,“我們來的時候,身邊哪有女人?不就是昨夜燕家送來的嗎?”
燕家人露出五雷轟頂之色,其餘世家家主卻不知道其中關竅,以為燕家送了女人,得了欽差大人歡心,紛紛面帶嫉妒之色恭喜,燕太公僵著一張臉道謝,拱手時手指都在發抖。
也有人看出不對勁,私下使個眼色去查探,以這些人的耳目能力,不出多時,燕家舍血本送出大小姐做妾,卻被楚王賜了下屬的事兒,便將傳遍豐州。
這一下實在太狠,打得燕家上下魂不守舍,連該說什麼都忘記了,鳳知微冷眼望著,也不和他們多說,自起轎,帶了青溟學院的二世祖們,去了南海布政使衙門。
顧南衣和寧澄也陪她去,寧澄老大不樂意——寧弈不是南海道欽差,不方便直接參與船舶司經辦事務,便把他給打發出來,說是給鳳知微做護衛,其實也就代表了楚王,有為鳳知微撐腰的意思,寧澄覺得他堂堂楚王愛將,卻得給一個三品官做護衛,還是個他看不順眼的三品官,實在是對他的莫大侮辱。
鳳知微也不想身邊多出個活寶,昨夜的事她後來也算明白了是寧澄搗的鬼,哪裡還想多看他一眼,然而他們都拗不過寧弈,殿下說了,不帶寧澄,那要這個廢物幹什麼?滾回京去。
鳳知微不能害寧弈身邊第一高手滾回去,只好任他在自己轎子側,和騎馬的顧南衣搭話。
她原本沒在意什麼,閉目假寐,聽著聽著便覺得不對勁——寧澄似乎正在試探顧南衣身份來歷。
“顧兄武功深不可測啊,”寧澄堅持不懈的叨叨不休,“什麼時候指點我一下……”
顧少爺用一次性捏碎八個胡桃,來警告寧澄他此刻的不耐煩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