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燕鬆了口氣,知道太后這一關,算是過了。
謝了禮起身又趕忙走到太后身邊,伸手為她按著肩膀。
太后神情微動,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哀家知道,你這些年委屈。可身為江家的女兒,不能只顧自身兒女情長,更要為家族利益打算。”
江玉燕點頭恭敬答:“是,臣妾知道。不會有下次了。”
太后又嘆了口氣,他這個兒子雖不是親生,可這麼多年,她瞭解的很清楚,世家勢力龐大,又勾結官員,左右朝廷用人,裴玄清自幼受了苦,登基之後世家又攜從龍之功安插了不少人進來。
等時機到了,裴玄清定然會肅清朝堂,打壓世家。
她江家還有她對裴玄清的養育扶持之恩,只要安分守己,不過分插手朝堂之事,定能保住一世榮華。
可若是觸及裴玄清的底線,怕他收拾完別人,就輪到江家了。
所以她從不讓江妃過於扎眼,只要安生待著,哪怕做一個擺放在後宮裡的花瓶,都足夠了。
她站起身來,江玉燕連忙上前扶著,“哀家讓人去請皇帝過來用午膳,待會你陪著用些。”
江玉燕哪還不明白,這是給她創造機會,讓她一會兒賠罪呢。
“太后,臣妾……臣妾……”
太后在餐桌前落了座,自然看出她不肯認錯,只看著她淡淡說了一句:“逸夢軒外守著的是御前的人。”
江玉燕登時冒了一身冷汗,明面上裴玄清向著她禁足了林婉寧,可裴玄清從未參與過後妃的明爭暗鬥,她豈會不清楚其中定有蹊蹺。
雖是禁足,可外面的侍衛卻不是宮中普通的侍衛,而是御前的人。
這還不明顯嗎?根本不是禁足,是要變相的護著她。
江玉燕忙點頭道:“臣妾知道了。”
……
裴玄清到了福壽宮,太后正端坐在餐桌前等他,桌上的膳食都剛擺好。
裴玄清上前行禮:“兒臣問母后安。”
太后笑得和善,“嗯,快起來。”
江玉燕也上前行了禮,“臣妾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裴玄清沒吭氣,顧自落了座。
太后打圓場道:“江妃今日來服侍哀家用藥,哀家就留她一起用午膳了。”
裴玄清拿起筷子:“母后身子不適嗎?用的什麼藥?”
太后看了看江玉燕:“快坐到皇帝身邊去侍膳。”
又回頭看向裴玄清:“哀家老了,左不過是些補身子的藥,也沒什麼大毛病。倒是你,近來前朝事忙,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江玉燕就坡下驢坐到裴玄清身邊,給他的碟子裡夾了菜。
裴玄清低頭吃飯,並不看二人的臉色:“兒臣會顧好自己的,母后放心。”
太后:“嗯,你身邊那個宸良媛如今禁足,也沒有個得力的人近身服侍,哀家看新來的幾個都是不錯的,怎的都只召了一次?清兒可別忘了上次哀家同你說的話。”
裴玄清:“母后教誨,兒臣不敢忘。只是二哥快回來了,近來事忙,無暇顧及後宮。”
太后:“再無暇顧及也不能獨斷專寵,清兒別忘了雲太妃當年是因何恃寵而驕,勢力獨大的。”
裴玄清不再說話,太后一字一句一直在提醒他,給林婉寧的偏寵太多了,冷淡了別的嬪妃,是想告訴他,因此才為她惹了麻煩。
又提醒她,獨斷專寵會讓林婉寧恃寵而驕。
他知道,他的婉兒不是這樣的人,可沒人會信。
江玉燕見裴玄清不再說話,忙跪到他腳邊:“陛下,臣妾昨日見宸良媛時,她對臣妾不恭敬,臣妾一時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才做了錯事,還請陛下饒恕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