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相比,海德因的遠征軍對於突然出現異象的天空就顯得平靜得多,而且,他們也知道這猶如神蹟的景象來源。所有士兵都停下正在做的事,對緩緩下落的金色巨龍行注目禮。
護**第二軍團長薩恩是這次遠征的最高指揮官,作為神蹟大軍的成員、維因法典的附帶物,在金龍開啟傳送門的一瞬,薩恩就已經覺察到了阿爾貝雷希特的動向,早早率眾將降在軍營大帳外等候。
因為金龍的存在,諾丁軍,特別是直隸皇帝的護**都有在搭建軍營時候為這頭巨型生物留出足夠棲身空地的習慣。降落在為自己特地留的空地後,金龍直接俯臥休眠。以補充連續兩次開啟空間傳送門所消耗的魔力。
眼神掃過空蕩蕩的龍背,薩恩沒有看到傳聞中要一同前來的亡靈領主。龍族傳送門雖然便利,但和界門一樣,也是要耗費一定的時間。不走進入後就能瞬間傳到,是以。提迪斯的魔法傳訊比皇帝本人更先一步抵達奧斯維爾。
再看阿爾貝雷希特的面部,既沒有當做面具般的平日的虛偽假笑,也沒有認真時特有的嚴肅。該怎麼形容呢,恍惚 ,對。就是恍惚,半夢半醒般的神情,他自見到阿爾貝雷希特的那天。就沒有在這位皇帝臉上看到過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進入大帳,看到主座旁放置的一張明顯是新添的椅子,阿爾貝雷聳特這才恍如回神般恢復以往的犀利,視線向後一掃,直接停在由他親自任命的軍團長身上。
“似乎是提迪斯的資訊有誤。維克多集王並沒有與您同行。”
瞥見一群將恭敬與恐懼同時擺在臉上的臣子,阿爾貝雷希特原本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糟,揮退了等待請安問候的將領與聞訊趕來的駐地貴族。捏著眉心坐到主座,雖然因為聖物的緣故他不會再有疲累感,但自少年時期就有的習慣已很難更改。
“您似乎有煩心事?”
薩恩在五步開外站定,那是阿爾貝雷希特近身的底線,看到他的舉動。阿爾貝雷希特的眉頭鎖得更緊。
半天之前,也曾有這麼一個人。恭敬而疏離地在世人皆知的距離停下腳步。
阿爾貝雷希特從不照鏡子,在獲的太陽之心後,他砸爛了輝光城內一切能照出自己面容的鏡子。自從聖歌滅族起,再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相似好像”一類的話。而今,當他的血腥手段已成為歷史。退位多年後,人們似乎忘了他的脾性,乎常人的聽力讓他聽到了來自僕役和大臣們的竊竊私語。
驚人的相似!
這是被談論得最多的一個片語。
金藍眼與黑綠眼,截然不同的色澤與沒有一點神似的五官。卻讓所有人都暗地裡討論,亡靈顧問與自己的相似之處,想不在意都難。
不帶感情的雙瞳,冷血殘酷的性格,為達目的不折手段,,這些都不是讓他困惑的元兇。真正讓他焦躁的。是若有若無的似曾相識感。一種幾乎已經忘卻的熟悉,一種還未萌芽便被撫殺親情,是不被允許的稱謂與身份。
漫長的時間讓他想不起關於那個人的細節,對那個人的記憶全部來源於三年的囚禁,五官早已模糊。聲音早已忘卻,在八十年後的如今。他已不記得究竟使用了什麼樣的酷刑折磨和語言謾罵,殘留在記憶裡最深處的,只有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睛。總是透過一塊巴掌大小的透氣孔仰望天空,那個人恨的是神械,而不是自己。
無法釋懷,也不能理解,花了八十年的時間,阿爾貝雷希特也未能想通。那個他該稱之為兄長的人。那個本該成為教皇的人,那個原本該是最接近神的人。最後居然選擇了背叛所侍之神。他竭盡全力想要儘可能的折磨、侮辱的人,在咬牙忍受了三年之後,自己選擇了最屈辱的死法。
“真是無法理解”不知不覺將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看到阿爾貝雷希特再次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