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害你到林子裡過夜去。
邱廣寒想說什麼,目光觸到他帶血的衣襬,猶豫了下,改口道,好。
凌厲總算松下手來,反轉手臂,還是去按傷口,兩個人回進屋裡面面相對站了半天,只是無話可說。邱廣寒好幾次想提給他包紮傷口之事,卻又想起先前受他拒絕,料想他不會答應,也只得這般沉默不語。…
若你願意對我解釋一下你的來歷,為什麼會跑到這林子裡來不要回家,大概我就可以不用對你這麼疑神疑鬼?凌厲先開了口。
為什麼不要回家……要怎麼說呢?邱廣寒似乎想了一想。這說來話長——要從小時候說起了。
小時候?凌厲皺眉。
因為……我是老爺和夫人撿來的,就是……剛生出來就被隨手丟在武林巷人家的後門口的。夫人可憐我,就收留我在家裡,大了就做了使喚丫頭。
唔,那少說也過去十幾年了,怎麼今天突然不想回去了?
……其實……一直也不覺得有什麼,只不過——少爺從兩三年前起,就一直說著要他父母給他和我定親。我……我不想就這麼跟了少爺,老爺太太也覺得我的身份配不上的,就始終拖著,但少爺有時候喝醉了酒,就會作出一些很……很失禮的舉動來,昨天他突然闖進我的屋子,又意圖不軌。我……我連忙呼救,老爺聞聲而來。我以為他會幫我,誰知老爺卻關了門,叫我從了他的兒子。我……從來沒想過真會有這種事,以往都是哄哄少爺也就過去了。後來我掙扎中,拔了頭上簪子下來,一下刺傷了少爺的手臂。他們眼見受傷流血,這才慌了。我就是那個時候趁亂逃出來的,真的……真的不敢再回去了。
就正好跑到這個地方來?
我從小就在臨安府長大的,又沒有去過別處。邱廣寒低頭道。只是想如果留在城裡,說不定就叫他們找回去了,所以就往這邊跑,昨天晚上就是露宿的了,剛才我也是迷了路,好不容易看到竹林出口,想著趕快跑出來,誰料會遇到人誤傷……
凌厲大是不好意思,但是隨即一轉念,心道她衣衫這麼單薄,一個人在如此隆冬露宿野外,怎能不凍壞?這樣一想仍覺得此女仍是疑點頗多,正思量間燈火一暗,似乎又有風灌進來了。凌厲過去再用力把門關嚴了,故意順口問道,邱姑娘,你冷不冷?
邱廣寒搖頭道,不冷。
你穿得這麼少,不冷?
也不知為什麼。邱廣寒道。我從小到大,既不怎麼怕熱,也不怎麼怕冷的。
是麼。凌厲道。你……倒真的有點……奇怪。
現在可以讓我幫你包紮傷口了麼?邱廣寒幾乎有點著急起來。我能說的都說啦!
凌厲此刻對她的戒心去了不少,笑笑道,只要你不覺得不方便就好。
當然啊。邱廣寒說著便推他轉身坐下。怎麼都是你覺得不方便,我有什麼不方便呢?
對於這句話,凌厲又沒想出怎麼反駁。也許她照料人家少爺慣了,本來也不覺得有什麼。
那麼凌公子你呢?邱廣寒說完了自己的故事,理直氣壯起來。我的事情已經講了,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個人住在這兒,弄得你受傷的又是什麼人,可以告訴我麼?
告訴你也無妨。凌厲一邊由著她揩著自己背上血跡一邊也便將自己的事情向她說了一遍。
邱廣寒聽得出神,手上倒是慢了,末了才驚訝地道,還真是你傷了我的?
我方才便已說過了。
我以為你……開玩笑罷了。
邱姑娘。凌厲道。你聽我說這些沾了江湖氣的事情,不感到害怕麼?
邱廣寒一怔,道,不怕啊。
為什麼?凌厲道。這種事情,你應該極少聽到才對。…
可是我心裡面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