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趙與莒點了點頭,從京華秘聞事件中那人牛刀小試,再到這次事件,那人攪得越來越大,手段也越地巧妙。
“那人是誰,崔卿心中可有懷疑之人?”他問道。
“陛下心中也有吧?”
只要不出現捧日軍慘敗、東南板蕩的局面,幕後那人再有千百種伎倆,只怕也施展不出來。而且他的身份,在情形穩定之後,自可細細察問,他佈下這麼大的局,無論如何謹慎,只怕都會留下蛛絲螞跡,到時順藤摸瓜就是。“崔卿,若此人是你,你會如何布這個局?”趙與莒問道。
“若是臣布這局,捧日軍敗後,近衛軍不得不出戰,近衛軍人數又少,陛下又只得將正在整訓的禁軍調出,這些禁軍剛剛開始受近衛軍訓練,指揮上必會混亂。臣聯絡心懷不滿,以起兵勤王為名,沿長江而下,挾兩淮之軍,再順運河折向行在,只稱是入京拱衛。再由內應開城,進入臨安,直逼大內,將陛下控制於手中……”
這是大逆不道地密謀,可是崔與之當著趙與莒的面說出來時卻面不改色。
“近衛軍之名天下皆知,那人也是膽大,竟然不怕近衛軍回軍勤王。”趙與莒漫不經心地道。
“他哪是不怕,分明是怕得很,故此臨安城中三千近衛軍他也極為忌憚,想方設法要將這三千近衛軍調出城去。”崔與之笑道:“若是他得逞之後,陛下在他掌控之中,近衛軍雖是精銳,卻只忠於陛下而不忠於大宋,到那時投鼠忌器,便只有任其宰割了。”
“端的是如意算盤。”趙與莒道:“果然不愧是某人子侄,挾持天子慣了的。”
兩人相視一笑,那個幕後策劃這一切的人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如今陛下連著幾道令諭出去,只怕那人很快會被驚動,再要抓他,會較難了。”崔與之又道:“他熟知荊襄情形,若是北投金國,荊襄只怕多事。”
“金國此時如何敢收容於他,而且只要再給朕三年時間,金國何足道哉?”趙與莒嘆了口氣,自從即位以來,原本以為可以大展拳腳的,卻處處受到掣肘,當這個天子,既有好處,也有壞處,很難說得清是對是錯。
二人沉默了會兒,崔與之捋須沉思,片刻之後斷然道:“陛下既不願東南百姓受兵火之苦,又想將那人誘出來,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趙與莒知道自己的長處在於對歷史地把握上,但扳倒史彌遠、處死鐵木真之後,這個把握已經僅限於對歷史和科技的展趨勢,而不再是對具體人物的命運與性格上了。而崔與之不同,他是真正在這個時代中浮沉淘汰出來的頂尖人物,他老謀深算,心機深沉,遠非自己能夠比擬。他既然說是有辦法誘出那人來,那麼一定是有幾分把握,當下便問道:“崔卿有何妙計?”
他們二人在這亭中密議,回到博雅樓中的賈元春站在樓上,呆呆地看著這邊,長嘆息了一聲。轉過頭來,卻看到謝道清端端正正的眼眸,她嚇了一大跳,慌忙轉過臉去道:“天漸涼了呢。”
“元春妹妹,天家自有法度,以狐媚事君,恐非好事。”謝道清低聲說了一句,然後轉過臉,回到屋中,只留下她面色青一陣白一陣,難看無比。
顯然自己的小心眼,都被謝道清看破了,她深得天子信任,又受太后恩寵,若是出言獻讒,自己莫說成為天子嬪妃,不被痛責趕出便已經是萬幸。想到這裡,賈元春又氣又羞又怕,只恨不得自樓上跳下去死了地好。
“她也是一番好意。”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賈元春不必看,就知道這是周淑娘地聲音,她張開嘴巴想要反駁,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只是青著臉,快步下了博雅樓。( )
二二一、烏合之眾豈成事
“捧日軍並未進攻,而是囤於半途?”
錢斯傑聽得這個訊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