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列車穿過這些樓宇進入城中時,展現在俞仁面前的,仍然是那仙宮一般的飛簷斗拱,蒼翠奼紫之間掩映著瓊臺玉宇,就連將鐵路與兩邊隔開的隔音牆,也建得宛若夢幻中一般。
他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自家在北地裡吃苦受罪都是值了………我流汗流血不顧性命,為的不就是守護這一切麼!
火車到站時,站臺上整列整列的都是近衛軍,俞仁眼睛見著他們時,他們都齊刷刷地行禮。等被迎出車站,俞仁又是嚇了一大跳,車站前的小廣場上,竟然掛滿了紅綢彩旗,不少紅綢上都寫著“功成名就”、“揚威展雄”之類的恭賀話兒。小廣場四周都是人,足足聚著兩三萬,見他們出來,爆仗聲一陣連線著一陣,至少有五六個鑼鼓隊唱起對臺戲,一聲還比一聲高。每個人面上都是喜氣,映得俞仁的臉也紅彤彤的,他覺得自己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嘴角不由自主地彎了上去,咧著笑了。
他覺得。這一刻便是他一生中最為榮耀之時,雖然他只是從列車中走出的功臣中的一員,但人們洋溢的熱情,讓他覺得自己是這個巨大舞臺的中心。每個笑臉都是在祝福他,每個欽佩的眼神都是在恭賀他。
“此生不虛了”
這個念頭才升起無數學堂裡地少年他們才十歲左右,快步跑了過來,有兩個到得他面前,將大紅的綢緞掛在他的脖子上。那綢緞上繫著朵碩大的花,讓他倒有幾分新郎官的模樣。俞仁輕輕撫摸著那綢緞,還想和那幾個少年說話,可那幾個少年臉激動得通紅,周圍聲音又大,他連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少年向他又行了一個禮,行的是近衛軍的禮,這讓俞仁又是一愣。然後他們興奮地跑了下去。俞仁轉四顧,象他這樣,從列車中出來的功勳們,個個都套上了綢花。
“過去唯有進士及第,方能遊街誇官。如今將士入京,也得披紅戴紫了。”
小廣場對面地。是三元樓開的分店,酒樓上一群人正坐著看熱鬧,見到這般情景,其中之一感嘆道。
“官家不是說了麼。文人治政一世。武人犧牲一時。文人十年寒窗。武人三載苦訓。為地都是精忠報國。人雖分文武。功勳卻一般無二。”另一人笑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四十州。我大宋武功之盛。直逼漢唐。文治之德。不遜堯舜。這正是我輩一展報負之時。”
“主聖臣賢。我輩若再不得志。那便是自家才微德薄了。”又一人道。
這都是臨安城中地太學諸生。他們看得這般熱鬧。自然免不了眼熱心動。他們苦苦求學。為地便是一個誇官遊街。今日這般熱鬧。卻不屬於他們。
“官家要推行勳議之制。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從此以後。進士及第也未必有往常那般風光了。諸君。報國豈唯一途。今日見著前線歸來將士之風光。我總算明白了。回去之後。我便要向學監請辭。前往吏部報選。諸位同窗各自勉之吧!”
眾人當中地一個突然這樣道。然後拱了拱手。竟然掉頭便下了酒樓。
吏部最近推出了一項新地選官方法。除了三年一次地進士科舉外。便是所謂地“常選”。也就是平常時選擇。每半年便有一次。由吏部和禮部組織。面向全體透過鄉試地讀書人。考試地類容除去經史子集之外。還有智學諸科。包括自然、格物、化學和經濟地一些粗淺知識。難倒不算很難。一般來說。買上幾本智學書籍。看上個兩三個月便可以透過。唯一有些困難地是算數。這也難不倒真正地讀書人。而且自有科舉以來。便有“明算”一科。
這“常選”出來,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隨著領土地擴張,不僅僅是中原,東北百萬之地,海外無數疆土,都迫切需要官員。而三年一次的科舉又選官太慢,按照過去的方法,也無法臻別是受選是否稱職,這種常選考試便成了折中的產物:既照顧到傳統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