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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精美的,一般的少做。

一座二百貫的刻鐘,全部人工加材料,不過是九十貫,五百貫的刻鐘成本則為一百五十貫,千貫刻鐘成本僅為二百五十貫。再刨去中間店鋪的利錢,這一個月裡,平均下來刻鐘每日都能有兩千五百貫的收入,總共加起來便是七萬五千貫,其中三成是他兒子霍重城的,也即是說,他年方十三的兒子,每月裡可以賺得兩萬兩千五百貫,比起他這個父親,可是要多得多。

自然,大頭還是被趙與莒得去了,不過,霍佐予此時卻全無嫉妒之心。趙與莒讓他吃驚的不僅僅是能將蕭伯郎這不務正業的秀才的奇思妙想變為錢財,更重要的是讓費沸這般的能工巧匠心服口服。他那套分拆製造的辦法,不僅讓普通工匠也能如同費沸般製造精細的刻鐘,而且還將製造的度提高了近一倍,最重要的是,這些工匠便是離開了,因為只懂得刻鐘製造每一道工序的緣故,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製造出刻鐘來。

若是日後這刻鐘為人所破解,霍佐予也不惱怒生氣,到得那時,自家早就賺得盆溢缽滿,幾乎沒有什麼投入,便獲得如此多的回報,讓霍佐予禁不住又想到一個典故:呂不韋。

想到此處,霍佐予便禁不住搖頭晃腦,對自己慧眼果決極為滿意,對兒子霍重城能交上趙與莒這個朋友,也極為滿意。

“大官人,離著咱們家不遠了,可要歇上一歇?”見他滿臉喜色,隨行的伴當湊趣地問了句。

霍佐予看了看左近,他在臨安呆了一個多月,今日要返回山陰,因為攜著大量現錢的緣故,身邊跟著五六個伴當。此處離他家確實不遠,最多再有兩個時辰便可到了,路上倒是不曾遇到什麼麻煩。

“大官人,前方便是一家酒鋪,咱們打個尖,歇上一歇吧。”那伴當又說道。

“不過是酒蟲兒爬了,待得回了莊子,要多少便可喝多少。”霍佐予搖了搖頭:“讓莊子備上一腔豬,大碗的肥肉儘管吃,今夜裡不將你們盡數灌醉,我霍四便是小娘養的!”

他雖是讀書人出央,但在業嘴社裡混慣了的,自然是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與這些伴當,盡是說些粗言俗語,這些伴當不會說他沒了身份,只會贊他為人爽快豪氣。聽得他許下酒肉,伴當們都是精神一振,到嘴邊的酒蟲兒便又回到肚子裡,取而代之的卻是饞蟲。

那酒鋪卻是在一處三岔路口邊,高高挑起的酒旗隔著老遠便能看到,霍佐予也曾進去過兩回,知道它這鋪子裡的滷菜是極好的,便令伴當們在酒鋪前停了下來。眾伴當起初都以為他改了心意,臉上露出笑來,他卻說道:“這的驢肉是極香的,我去稱上十斤,回了莊子與諸位下酒。”

他這般一說,那些伴當多少有些失望,霍佐予下了馬,與一個伴當一起進了酒鋪,卻見著酒鋪裡坐著十多條漢子,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其中不少都赤著上身,露出一身黑黝黝的健子肉來。

“店家,將你這的醬驢肉稱上十斤,我要帶走。”霍佐予只是掃了他們一眼,見著眼生,便也不理會,只顧向店家招呼道。

那小二認得他,忙不迭地行禮:“原是霍秀才,秀才官人這一向少來。”

那群人聽得一個霍字,便有人相互交換眼色,霍佐予背對著他們,未曾注意到。待霍佐予拿了醬驢肉離開,那些人當中一個開口道:“店家,方才那人氣度不凡,還請店家……”

那人一邊說一邊排出十幾枚制錢來,小二卻是搖頭,待看到擺在自己面前的制錢已經有半吊,他便立刻點起頭來:“客官好眼光,那位官人姓霍,雙名佐予,乃是這十里八鄉最有名的訟師,業嘴社的行,為人也是極豪爽仗義的,端的是了不得的人物。”

“如此人物,竟未能結識,實在可惜。”那人有些惋惜地撫著手:“俺們有要事,否則定要趕上去結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