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長得一副好鬍鬚!”孟希聲察覺到他神情中的隱憂,卻只作不知,還完禮之後道:“碼頭不是談話之所,還請石抹官人與耶律先生裡面請。”
雖是林夕不在了沿海制置使,但這些年來透過他,江南製造局與沿海制置使的許多將校都有了往來,少不得送禮送錢,又替水軍家小解了燃眉之急,故此沿海制置使水軍上下待懸島,仍是如往常一般看中。故此,耶律楚材進寨時,看到那刁斗上甲冑鮮明弓弩犀利的護衛,只作是大宋禁軍。
“這大宋禁軍嚴整肅穆,軍紀不弱於花帽軍呢。”他心中如此想,不覺向四周多望了幾眼。
“耶律先生覺得我們這寨子如何?”孟希聲見他東張西望,便笑著道:“我家主人在此處花了七年心血,還入先生之眼否?”
耶律楚材連連點頭,進了寨子之後,他又吃了一驚,只見一排排院子整齊劃一,腳下道路也平整好走,彷彿是石塊鋪就一般。耶律楚材細細察看,這水泥是他未曾見過的,自然分辨不出究竟是何種類。
“此石是貴國特產麼?”他忍不住問道。
“這卻不是石頭呢。耶律先生以後便知道了。”孟希聲哈哈一笑:“叫耶律先生吃驚地東西還多著。”
石抹廣彥也是第一次見著水泥,他一轉腦子便明白:“這必定又是我義弟想出來的方子吧,也不知他自哪本古書裡尋來的。”
聽得古書二字,耶律楚材眼前一亮,他生性好學,博覽群書,除去儒家經典之外,天文、地理、律歷、術數及釋老、醫卜之說。無有不涉及。他凝神想了好一會兒,然後問道:“在下也看過不少書。卻不知這石頭可用方子造出來,不知貴主人讀的是何書?”
“此事須得問我家主人,我等不過自主人處學得萬一罷了。”孟希聲搖了搖頭,對自家主人,他不肯多說。便是在石抹廣彥面前,口風也是極緊的。
石抹廣彥在島上只住了一夜便離開去了鬱樟山莊,因為定遠號與三遠船都在外的緣故,耶律楚材等人在懸島足足守了九天,三遠船先回來,接著是楊妙真自鬱樟山莊到了懸島,第十二天時。定遠號也自倭國返航。
見著定遠這般鉅艦時,耶律楚材幾乎屏住呼吸,他原來道載他們來的漕船已經是極大的了,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定遠這麼高大地海船。這些日子他與孟希聲已經熟悉了,他原本便涉獵極廣,對天文地理術數都有涉獵,可當與孟希聲交談之中,他無日不為其新鮮說法所吸引,兩人雖說年紀相差十歲。卻已經頗有交情。
“這般大船,在海中當真是所向無敵,南朝有此等船艦,無怪水軍甲於天下!”他嘆息般說道。
“這算得了什麼。”孟希聲微微一笑,想到耶律楚材也將被送至淡水,沒有對他保密地必要。便道:“耶律先生。還有四娘子,請跟我來。”
楊妙真極是好奇。看孟希聲那神神秘秘地模樣,顯然是有樣了不得的東西要給他看。她在趙與莒身邊,見過極多稀奇的事情,故此不以為意地道:“你家主人那些子心思,俺可看得清楚,俺都見怪不怪了。”
她口中如此說,卻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跟在孟希聲後面到了碼頭的庫房。這庫房的門是緊鎖著地,孟希聲開啟房門,楊妙真探頭去看,覺盡是一個又一個地薄木箱子。
這木箱子約是三尺長、二尺寬,孟希聲開啟其中一個,然後向楊妙真招手。楊妙真探頭再看,藉著窗子裡散入的光,她“啊”地尖叫了一聲。
因為她看到一個自己在那箱子裡頭。
“玻璃鏡,如何!”孟希聲得意洋洋地道:“這物什如今只有咱們淡水有,大郎吩咐要用這替你打張梳妝檯呢。”
楊妙真剎那間臉變得通紅,說話也有些磕巴:“真……真的?”
孟希聲嘿嘿一笑,閉緊嘴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