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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部分

日晨。他醒來時,卻覺魏了翁早就離開了,有僕人在旁侍候,聽他問起。那僕人笑道:“當今官家甚是勤政,雖然將朝會時間移後了,但是臺閣樞臣卻偷不得懶,老爺每日六時便要起來,七時便要到臺閣處理政務。有吏部官員每日時檢查,便是崔與之相公,要是遲來了也要罰俸記過。”

這點張端義倒不陌生,蘇州的官吏們也是如此,只不過他不曾想魏了翁貴為參政,也要受此限制。那僕人在臨安居住得久了,慣是會察言觀色地。末了又補充了一句:“當今官家也是如此。除非每七日一休沐,否則七時準時至博雅樓批示公文。”

天下政務何其多也。趙與莒便是如此勤奮,每天能批示地公文數量也是有限。為了更快地處置政務,他在博雅樓學士的基礎上,另設有博雅樓侍學士,對外只說是一批博雅樓學士的助手,實際上卻是設了一些由中青年官吏充任的皇帝秘書長,輔助他處置公文。這個侍學士品秩低微,沒有任何實權,加上又有外朝制約,故此趙與莒並不怕他們弄政擅權。

等日後博雅樓學士逐漸從現在的朝堂手中接過權力後,這批年輕的官員憑藉他們的經驗與衝勁,將會派上大用場。

魏了翁地午飯也是在官署吃的,身為主管財政民事的參知政事,他的公務非常繁忙,莫說中午,便是夜晚也是常常要加班地。

待得晚間回來時,張端義便豁下顏面,說起自己被盜走書稿之事,魏了翁聽得微微一笑,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冊書稿,交到了張端義的手中:“正夫兄,可是這一本?”

張端義目瞪口呆,這正是他遺失的那本手稿!

“昨日聽得正夫說失了財物,便尋了霍重城問此人乃是天子近臣,在職方司任職,他與臨安三教九流人士都有交情,又掌握著秘諜,替正夫兄尋回失物,也不過是三五個鐘點的事情。”魏了翁笑道:“正夫兄其實錯了,當初在車站失了東西,立刻便應該去車站巡檢房報案才是。”

張端義除了點頭之外,再無別的話說,他自市井最低層走來,見慣了胥吏地嘴臉,俗話說衙門朝南八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即使趙與莒革新之後,這些陳規陋習的影響仍然巨大,所以張端義能不與官府打交道,便儘可能不與官府打交道。

“車站處人流太多,小偷捕不勝捕,不過亡羊補牢,總勝過沒有任何舉措。”談到這裡,魏了翁又有些赧然:“年輕時與正夫兄指點江山,只說這天下邪氣歪風,只須你我執掌權柄,必可一鼓而蕩之,但如今才知道,這邪氣歪風,並不是因為一個人兩個人能變動得了的。”

魏了翁此語實是有感而,上半年時生在河東行省的事情便是一個現成的例子。河東行省、京西行省的土豪、劣紳、士大夫、胥吏、流氓,幾乎勾結起來,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黑煤產業鏈,土豪負責在自己地家鄉開煤窯,士大夫提供保護,胥吏大開方便之門,而流氓則為他們擄騙勞力,再將這些勞力投到那黑洞洞地煤礦中去。若是按著魏了翁張端義年輕時的性子,只覺得有一個清官到任,藉著天子地威權,或殺或逐,自然是海宴河清天下太平。但實際上,這些勾結在一起勢力是如此盤根錯節,當真是牽一而動全身。而且,便是清理了這一批,若不能在制度上形成約束,下一批又會很快地出現。

“正是,往常我以為孟子性善為天道,如今卻覺得荀子性惡方為天道。便是我自家,見著他人富貴,免不了想取而代之。”張端義凜然道:“況且這如今,天子重工商,雖是為著民生考量,卻也放出了一頭餓虎,這餓虎食人不吐骨頭,兇殘之至,兇殘之至!”

他後面這番話。說得魏了翁一愣:“正夫何出此言?”

“華父兄見了我的書便知道……”張端義長嘆息了一聲。

魏了翁政務繁忙。張端義之文,他卻廢了政事,花上一天時間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