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茶餘飯後找個樂子。說笑幾句罷了,因此也沒人真的關心那個北齊縣主是誰。
只有東元國的世家高門和那些在朝為官的人家,才知道這北齊縣主夏暗香,就是東元親王以前的繼女司徒暗香。
所以在高門中流傳的這個案子。又比在一般老百姓中傳得要更加繪聲繪色的香豔……
特別是長興侯府的長興侯夫人陸瑞楓在家裡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想一次沈詠潔的難堪,就要樂得飛起來,對自己的丫鬟婆子道:“這夏暗香,還真有幾分本事,可見是家學淵源。以後也不知哪個有福的娶了她做媳婦,可是要家門昌盛了!”她在心裡,早就故意把“昌”換成“娼”……
……
謝東籬一大早就坐著車,帶著盈袖和盛青蒿來到京城元親王府。
他們從車上下來。看見親王府已經掛了白,換了白燈籠。僕役們都穿著白色孝服,腰纏麻帶。
謝東籬一身素白錦袍,領口的黑曜石壓扣扣得嚴嚴實實,頭戴紫玉束髮冠,他病了這一陣子,又有傷在身,確實清瘦了不少,越發顯得清雅矜持,華貴難言。
盈袖也是素白軟煙羅上衫,銀地纏枝葡紋蜀錦間裙,頭戴素白銀器,面上脂粉未施。
因她正來月事,唇色也顯得蒼白,整個人如同玉雕一樣,和謝東籬站在一處,正是一對無雙玉人。
盛青蒿嘴裡叼著一根草棍,懶洋洋從大車上下來,抬頭一看,正好看見一縷陽光透過葉縫照了下來,落在前頭的謝東籬和盈袖身上,不由一笑,暗道這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阿順也跟著下了車,快步上前去角門叫門。
採桑和採芸從後面的車上下來,跟在盈袖身後,亦步亦趨地走著。
元親王府的門子開了角門,見是盈袖和謝東籬來了,忙拉開門,彎腰行禮道:“大姑奶奶,謝副相。”
謝東籬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臉色平靜淡然,先走了進去。
盈袖跟在他後面,進去之後問那門子:“喪事都準備起來了嗎?棺木、靈堂,還有請的和尚道士吹鼓手,孝棚搭了嗎?”
那門子忙道:“沈夫人和小王爺在呢,但是……”他支支吾吾看了盈袖一眼:“沈夫人昨夜病了,發了高熱……”
盈袖頓時吃了一驚,忙道:“怎麼不早點說與我聽?”說著,連忙往內院行去。
謝東籬跟著她坐上小騾車,來到二門上。
盛青蒿就和阿順一起慢慢走了過來。
他是存心想看看這親王府,所以走得並不快。
小磊聽說盈袖和謝東籬來了,急忙來到二門上迎接他們。
“姐姐,姐夫。”小磊穿著月白色素服,外面套著麻衣,頭上戴著孝帽,匆匆忙忙對謝東籬行禮。
謝東籬抬了抬手:“小磊不必客氣。”說著,又問他:“孝服在哪裡領?”
小磊找了人帶謝東籬去取孝服,他自己帶著盈袖去見沈詠潔,一邊苦著臉道:“姐姐,娘突然病了,我好擔心……”
盈袖忙道:“不用著急,姐姐去看看。”
萬一真的比較嚴重。他們不是還有神醫嗎?
盈袖一想到盛青蒿是他們這邊的,心裡就格外鎮定。
姐弟倆來到沈詠潔住的院子,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氣。
張紹天倒也不避嫌。蹲在門外的迴廊上,拿著一把大蒲扇,在小爐子前拼命扇火。
那樣高大魁梧的一個男人,蹲在迴廊上,就像一座小山峰。
盈袖忍不住對小磊道:“張四爺沒有回去?”
小磊搖搖頭:“張四爺跟我住在一起。半夜娘那邊的婆子過來說娘病了,張紹天才趕過來照料。已經請了太醫,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