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籬搖頭:“現在只是猜測,我還需要證明。”
他不會因為自己對誰有不好的印象,就將所有的錯事一股腦兒扣上去。他要的是證據,證據,證據。
“那我這就陪你去?”謝東義說著站起來,讓陸瑞蘭給他拿大氅出來。
“這倒不急。那些東西都在白塔大獄。皇后也薨了,沒人再能插手。過幾天去找也行。”謝東籬轉過身,對著陸瑞蘭和謝東義點了點頭,“袖袖這兩年怎麼樣?你們說了半天,好像沒有說過她?”
陸瑞蘭的眼角跳了跳,笑道:“怎麼沒說?我們不是說了她做了護國公主,還帶兵守城嗎?”
“……大嫂,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些。”謝東籬目光沉靜。定定地看著陸瑞蘭,“她這兩年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惹她生氣?”
“這確實沒有。”陸瑞蘭也正色說道。“你也知道你離開不久,她就被封了護國公主,有品級在那裡,還有陛下護著她,你以為有誰那麼不長眼,敢給她氣受?要我說,她唯一的不開心,也就是你不在身邊……”
說來說去,還是怪他咯?
謝東籬抿了抿唇,一隻修長的手指輕點自己的太陽穴,淡淡地道:“嗯,我曉得了。”說著轉身就走。
本來他是想先出手懲治北齊,為那些讓東元國死去的將士和老百姓討回公道,但是想到盈袖這兩年的苦楚,他又不想先管那些事了。
對於他來說,如今最重要的,是盈袖。
那些曾經加在他身上的家國大任,那些曾經佔據他全部心神,一次用一次性命去搏的族群重任,只能排在第二位。
讓他自私一次,為自己活一次吧……
謝東籬回到自己和盈袖的院子,發現她還睡著。
默默坐到床邊,給她掖了掖被子,看見她長長睫毛覆蓋著眼簾下面淡淡的青灰,有些懊惱自己昨夜的需索無度。
坐了一會兒,謝東籬又將盈袖放在枕邊的手腕放到被子裡,不過握住她手腕的時候,下意識搭上兩根手指,給她診了診脈。
這一診脈,臉色頓時很不好看。
這兩年盈袖到底過得是什麼日子?
筋脈幾乎被人打斷了,肺也受了重傷,如今內傷是好了,但是身子底子壞掉了,虛得厲害。
而自己昨夜,還……
謝東籬閉了閉眼,心情複雜地將盈袖的胳膊放回被子裡。
盈袖其實在謝東籬進來的時候就醒了,但有些不好意思,又想著跟他撒撒嬌,因此便故意裝睡。
經過昨夜兩人“坦誠相見”的歡愛,橫在兩人中間那點淡淡的疏遠和隔膜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對於夫妻來說,快速消除這種兩年不見的隔膜的最好方法,就是上床……
不過謝東籬好像一點隔膜都沒有,他的一切行為舉止都顯示他對周圍一切的強大掌控力,好像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兩年對他來說,宛如白駒過隙,不留任何痕跡。
盈袖很想知道這兩年謝東籬去哪裡了,做什麼去了,但是如果謝東籬不主動說起來,她不會追著問的。
她沒想到謝東籬居然給自己把脈,很快,她又想到以謝東籬的醫術,自己身上的內傷已經痊癒了,還是盛家的方子,他應該不知道吧?
盈袖悄悄睜開一隻眼睛,暗暗打量謝東籬。
沒想到謝東籬正定定地看著她,眼眸深黑,似有萬語千言,只等她去讀懂。
盈袖被那目光看得頭皮一麻,全身軟得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另一隻眼也睜開了,就這樣和他對視。
身體內有熱流淌過,心開始砰砰亂跳。腳趾尖都在顫抖,她不知道,她的眸子一瞬間水盈盈的,秋水橫波,脈脈含情。
她從被子裡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