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凡解救你們的病痛苦難了。爾等還不跪下?!”
盈袖跟著謝東籬一來到高臺附近,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召喚她一樣,不知不覺越走越近,最後來到離高臺最近的地方。
她抱著胳膊。仰頭看了看高臺上的雲箏。又看了看站在高臺臺階上的皇太孫元應佳,脆聲道:“殿下,這聖女真的能治瘟疫嗎?”
元應佳肅然道:“當然能治,而且特別厲害,藥到病除,不用等十天半個月那麼久。不然孤怎麼會千里迢迢發信,請聖女來東元國一趟呢?”
“哦——!”盈袖拖長聲音,“原來聖女真的能治瘟疫?那為何太孫妃卻沒有這樣的福氣呢?我記得太孫妃病了挺長一段時間。時好時壞,最後終於送了性命。”
元應佳一怔。正要反駁盈袖,只聽盈袖又道:“真是奇怪了。聖女能治這樣烈性的瘟疫,卻遲遲不來救助,非要等盛家來人了,聖女才出來,也真是巧。”
“謝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元應佳聽出了盈袖話裡有話,頓時黑了臉,“孤之前不知道瘟疫這樣嚴重,所以痛失愛妻。如今知道厲害了,再請聖女來幫忙,有什麼錯嗎?”
“這倒沒有。”盈袖笑著點了點頭,“我只是感嘆太孫妃運氣不好。明明身邊有人知道如何能治瘟疫,卻沒有人告訴她治法,甚至等她過世之後,那能救的人才姍姍來遲。”
元應佳發現自己被盈袖套了進去,不由漲紅了臉,惱道:“孤又不是郎中?怎麼知道聖女會治瘟疫?!”
“哈!”盈袖用手指著元應佳的臉,“殿下剛才還言之鑿鑿,說聖女能治瘟疫,而且是藥到病除呢。怎麼一轉眼,就忘記了您剛才說的話?!”
元應佳當面被盈袖用他自己說的話打臉,臉上迅速由紅變紫,就跟茄子似地,鼻孔裡喘著粗氣,明顯氣得快冒煙了。
夏凡見元應佳跟盈袖爭執,完全落了下風,忙咳嗽一聲,粗著嗓子道:“時辰到!聖女要施法了!”
大家馬上安靜下來。
每一道目光都落到高臺之上的雲箏身上。
雲箏剛才也被盈袖的話氣得夠嗆,幸虧夏凡及時阻止,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雲箏朝高臺正下方的盈袖狠狠瞪了一眼,才轉身走到高臺上設好的法壇中間盤腿坐了下來。
她五心向天,手捏蘭花指,念起蓮花法訣,很快進入冥想狀態,要驅使手腕裡的紫琉璃殘瓣給她下一場雨,將那些蚊蟲帶來的瘟疫洗刷乾淨。
可是她一用力,那手腕上的紫琉璃殘瓣突然跟瘋了一樣往外急凸,想要脫離她的控制!
雲箏大急,猛地睜開眼睛,從法壇中站了起來,舉起雙手,仰頭對著天空,越來越急地念著咒語,甚至咬破舌尖,將一口舌尖血吐在她的手腕上!
晴朗的天空突然飄來一團烏雲,將那陽光擋得嚴嚴實實。
“啊?好像要下雨了?”
“不是吧?這聖女真的有兩把刷子?!”
東元國的民眾忡然變色,一齊看向高臺上的北齊聖女。
這時雲箏正好唸完最後一道咒語:“天父地母,驅風趕雨,降下甘露,拯救萬民!”說完,她揚起手指一指濃雲密佈的天空,大聲喝道:“下甘露!”
同時噴出另一口舌尖血。
高臺之下的盈袖雖然是站立著,但是自從雲箏進入冥想狀態,盈袖就覺得心裡很不舒服,難受得緊。
雲箏最後一口舌尖血吐了出來,盈袖的鼻尖猛然聞到一股腥臭的血氣,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就吐開了。
盈袖一吐,天空裡剛剛聚集的烏雲迅速飄散開,陽光重新灑落到高臺上。
而云箏這時還高舉著雙手,閉著雙眼,在高臺上等著“天降甘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