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他姚家一子,換來岳家嫡脈流傳,孰是孰非,如今仍無人知曉。
作為此事直接受益人,姚名成發現自己真的誰都怪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王芳疏遠他,抗拒他,卻說不出口半個不字。
他不想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可他真的沒有辦法。
姚軍老又何嘗不是如此無奈?
“你晚上在外面吃飯了嗎?沒吃我去外面給你買點,你想吃什麼。”
扶膝起身,姚軍老首先背過身子擦拭眼角淚光,隨後才扭頭關心姚名成。
“沒吃,我自己去外面買就行。待會兒……娘她起來看不見你,要難過。”糾結半晌,姚名成索性厚臉皮一回。
管他能不能讓王芳態度好轉,心生釋然,最起碼他心底認王芳這個娘。
娘不認兒,兒要認娘。
“也好,你如今大了,很多事情我不該管你管的那麼嚴。但我終歸是你父親,養你養了這麼多年,你別嫌我囉嗦。
夜間出門辦事,穿好衣裳帶好燈,別去那些不該去的地方,也別不小心著涼……”
“爹,我知道。你忘了我現在是跟你一樣的武者了?哪有那麼容易就著涼,我現在在這院子裡被風吹都感覺身體暖和。”
囉嗦之人有囉嗦之人的執著,被囉嗦之人也有被囉嗦之人的無奈。
姚名成他就準備拉上吳東,去外面酒樓裡買點吃食回來,什麼叫不該去的地方,聽著多嚇人。
“你去吧,身上錢夠用嗎?不夠……”姚軍老點點頭,忽然回身問道。
“夠!爹你別操心我了,你趕緊去我娘旁邊守著她吧,我過會兒就回來,你有什麼要我帶的吃食溫酒回來嗎?”
姚軍老於黑暗之中緩緩搖頭,背影隨即消失在裡屋門口。
不知怎的,姚名成心中莫名生出某種極為怪異的感覺,似是院內冷風凍人,凍的他周身氣血運轉都開始凝滯起來。
這風怎麼突然變這麼冷,嘶……姚名成忍不住抬手搓了搓,快步走到灶房內。
找到一盒引光奴後,姚名成又去自己屋裡取來小兔子花燈點亮。
這兔子花燈整體樣式雖然簡陋,做的完全不像活兔子,卻是他今年正月元宵節時,好不容易才纏著他娘給他買到的。
平常放在櫃子裡,姚軍老晚上不讓他出門,害得他想用沒機會用。
現在倒是有機會了,只可惜他也早就過了喜歡花燈的年紀,更欣賞不來眼前這隻醜白醜白的伸腿瞪眼兔。
“誰啊?敲門幹什麼?”
夜晚時分,有人過來敲門,吳東理所當然地沒有貿然開門,而是站在院內喊道。
“我,出去吃飯嗎你?”
聽到少年熟悉聲音,吳東開啟門,看見他手中提著的白兔子花燈。
“元宵節早就過了吧,你拿花燈出去。”
“有什麼問題嗎?你晚上也沒吃飯,去不去酒樓買吃的。”
吳東腦中略作一番猶豫思考,最終聽從自己肚子意見,果斷點頭,準備回屋找燈籠。
“等我找個燈籠,添兩件衣服,晚上有點冷。”
姚名成沒說什麼,默默守在門外等他。
說來奇怪,似乎除了剛才在院子裡吹起的那陣冷風。
其餘時候碰到風,他都不覺得冷。
哪怕是現在巷子裡的風這麼大,漏了幾絲氣息灌進吳宅門內,凍得吳東直跺腳。
姚名成依舊感覺身體裡面暖烘烘的。
“我這還有件紙裘,你冷不冷?冷的話你穿上。”
從屋裡快步跑出來的吳東手上多了好幾樣東西,燈籠,紙裘……
“出去酒樓買點吃食,你要帶刀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