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此刻需要直面“養父”這麼多年以來從未有過的傾盆怒火,姚名成內心依舊不虛。
“爹,你是我爹,養我到這麼大,我認你。至於他說的那什麼少將軍,嶽武穆之子,嶽應祥,我見都沒見過,怎麼認?”
“少將軍是你親爹,你不認他認誰!現在還敢跟大人頂嘴,我看你是真欠收拾。”
說著,姚軍老作勢起身尋找掃帚,想要好好教訓下眼前逆子。
“就算我認他是我親爹,那人也不能把這岳家子孫的身份強加在我頭上,更不能利用我去幹些什麼欺天的大事!”
“什麼叫利用你,王都頭堂堂軍中豪傑,我問你,他利用你對他有什麼好處?”
“假借岳家子孫名頭,行謀逆之舉,算不算利用,算不算欺天?”
姚名成此話一出,瞬間將姚軍老氣笑。
“謀逆?謀逆……”口中唸叨著姚名成說出來的鬨堂“孝”話,姚軍老當真起身環顧屋內四周,拿起牆邊掃帚。
“謀你孃的逆……你……你覺得老子腦子裡塞的是大糞啊!把反賊往家裡帶……謀……”
“誒誒誒,別打了……別打了爹……我就舉個例子。”
姚名成一個彈射起身,從床邊跑開,直到緊貼住屋內牆壁,確定護好自己屁股,這才繼續跟他爹解釋。
“你不覺得他來找我的時間太巧了嗎爹,過去十幾年都沒來找過我一回,更沒告訴我岳家子孫的身份。
我才剛成為儒道修士,他就過來找我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我的爹!
況且他剛剛也說了,他知道我是儒道修士。”
姚軍老聽姚名成擔心這個,沉默半晌,最終放下手中掃帚,揮手示意他坐過來。
不敢相信他爹,害怕其耍詐的姚名成不動身子,仍是站在牆邊道:“爹你有什麼要說的,我在這聽就行,不過去了。”
“你們說的什麼儒道修士,我聽不懂。
我只知道王都頭他這次找你來,的確有某種目的存在。但你也不用太過怕死,他肯定不會讓你幹些害你的事情。”
“他現在讓我知道,我岳家子孫的身份,就是在害我。”
“你就算不知道,又能如何呢?改變得了你作為少將軍兒子的身份嗎?還是說你不知道這個身份,你體內流淌的就不會是少將軍的血脈?”
姚軍老此番反問,成功問住姚名成。
輪到他沉默半晌過後,他還極為無奈地嘆了口氣作為開頭。
“唉……我知道改變不了,我只是沒想到這一切,竟會發生在我身上,現在還有些接受不了岳家子孫這個身份。”
世人口中,尤其是讀書人口中,提到嶽武穆,及其家族子孫後代。
欽佩是真的欽佩,可憐也是真的可憐。
“岳家第一代,嶽武穆,我那個爺爺的下場不用多說。
還有我的親生父親,我那些叔叔,姑姑們,他們過得有多悽慘,不是受人迫害致死,就是自幼流放嶺南。
直到如今第三代,也就是我這輩的人。朝廷裡對岳家的態度,始終沒有出現大變化。凡是岳家之人,當個小官閒職頂天了。
爹,你覺得我努力讀書這麼久,到現在有幸步入儒道,塑立文心,甚至還頗具天賦。
我是為了這輩子就當個無所事事的小官閒職?”
“你這都從哪聽來的胡言亂語,我說不過你,等待會兒吃飯,讓王都頭跟你講。”
姚軍老似是自知沒有姚名成佔理,因此主動離開他身邊,不再與他多費口舌,以免反過來被這臭小子給說動。
姚名成說的這些事情和道理,姚軍老又何嘗不知,只不過他沒這個資格說不。
他甚至連自己那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