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憑甚跟我說什麼命中註定。就算你是算命的,我也不信你說的這狗屁命中註定。
我以後有我的路要走,武穆遺志?貴為一朝平章軍國事的韓節夫他都做不到,你未免把我看的太過厲害了點吧,快走不送,別來打擾我們家過日子。”
話罷,姚名成利落拂袖起身,儼然一副不跟他多糾纏半秒的態度。
“子房不佑你,是因為有你祖嶽武穆在!撼山易,撼岳家軍難!岳家軍現在有了你,得以重見乾坤光復之希望,你今日送的走我。
來日,也送的走你岳家軍萬千同仁,送的走北境那萬千日夜祈盼回家的同胞們嗎!”
王略猛然起身大吼,眼眶中隱隱有淚水打轉。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他從小到大受過最委屈的事,莫過於親眼看著嶽武穆含冤而死,自己卻無能為力。
如今更加讓他痛心的事情,便是眼前少年,他身為武穆子孫,明明有繼承武穆遺志的資格和命運……
“繼承武穆遺志,光復北境萬里河山,拯救數百萬黎民百姓於水火之間。”
姚名成至此止步不停,回頭反問王略:“你一個破浪境武者,我一個連儒道第三境都未曾踏入的凡人書生,靠什麼繼承武穆遺志?
,!
靠你說的命中註定?還是靠你說的岳家軍萬千同仁。
偉大如嶽武穆這等人物都無法做到的志向,你想把它強壓在我身上,讓我去學你,做那隻莫名其妙撲向火中自焚的飛蛾。
我是岳家人,然後呢?因為我是岳家人,所以我就活該生下來被送到別家寄養。
所以我就活該努力一輩子,爭取讓自己不落個身首異處,函首於金的下場,改為流放嶺南當苦力,日夜承受那毒瘴之氣折磨?”
人生而不同,王略有自己想要為之堅守一生的信念,姚名成又何嘗沒有。
他內心所求,不過是個幸福小家,無憾人生,再來點享受生活的閒趣,無數個夏夜蟬鳴裡的乾果茶水,仰頭望天。
現在王略僅憑几句空口白牙說出來的話,就想讓他放棄掉自己最渴望的生活。
這合理嗎?這可能嗎?這憑什麼?
“繼承武穆遺志,不管你想或不想,願不願意,這都是你逃脫不了的宿命。今日我走了,來日,還會再見。”
走出木門前,王略如是告別。
唉……姚名成這時重重嘆了口氣,開始蹲下身子收拾他留給自己家的爛攤子。
“爹孃,你們出來吧,他走了!”
姚軍老和王芳二人待在柴房內,聽到外面姚名成呼喊聲,相繼端碗走出。
“你們談好了嗎?你……你什麼時候離開,我給你收拾東西。”
臉上仍有淚痕殘留未乾的王芳,看著蹲在地上費勁收拾木頭的姚名成,聲音顫抖道。
少年手中動作隨之陷入僵硬。
“娘,你說什麼,我離開這去哪。我把他已經打發走了,他要再來,我負責趕他走。”
“你不是我兒子,我兒子在外面。”王芳聞言不斷搖頭,“我們要去外面找兒子,你回你自己家裡去吧。”
“名成,要不……你先出去吧,你娘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等我安撫好她再說。”
姚軍老在旁攙扶住王芳搖晃不止的身子,面帶抱歉說道。
“哦……好,我先出去……”
少年慌神起身,不知所措地放下手中木頭,碗筷,只想要趕緊逃離出這個家。
:()凡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