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拿燒餅,麻球,甜漿粥這類早餐當晚飯吃,吃的著實有些膩,於是姚名成今早想換個新口味吃。
姚軍老一大早買回來的餅子和粥,就這樣被他忽視。
“你們不吃早飯嗎?這麼著急出門。”
看著二人匆匆離去背影,姚軍老整理好自身青衫,疑惑問道。
“不在家吃了,我們出去買點其他東西吃,中午需要我帶飯回來嗎?”
姚軍老扭頭看向左邊裡屋,思考片刻,終是緩緩搖頭。
“不用,我回來給你娘帶飯吃。”
走在巷前大街上,李易清糾結許久,仍舊忍不住想問姚名成:“昨晚我回來看你娘有些不高興,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今早也是,姚名成他娘獨自在家,竟然還要人帶飯回來。
這才過去一天時間,姚家婆婆怎麼……
“哦,沒什麼,我娘她家裡出了些事,心情不太好,等結親後我們就搬出去住。”
正好趁此機會,姚名成提出分家想法。
再讓他去頂替姚家子的身份,假惺惺地安慰王芳,同她恢復往日母子親情。
即便他有這厚臉皮,王芳也絕不會如此輕易釋懷。
或許只有依靠時間來幫她釋懷吧。
反正姚名成現在是真不敢面對王芳,不敢面對自己的真正身世,更不敢去厚著臉皮,再以姚家子身份自居。
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武穆遺志,氣運遷移,還有那什麼吳東夢裡仙人傳詩。
姚名成感覺自己活的真就好像個騙子。
騙完李易清,騙範正源,騙完範正源,還要回過頭來騙姚軍老他們。
如今回想起來,他也真有點搞不懂。
他所做的這一切,不都只是為了讓自己和周圍人現有的生活秩序不被打亂嗎?
他難道是做了何等罪大惡極之事?
好端端的娶妻生子,建功立業,家庭美滿幸福……就這般輕易被“岳家子”身份攪亂。
他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少年人,從小到大都沒上過戰場殺過人,更扛不起王略他們口中,繼承武穆遺志,光復中原失地的大旗。
可真要讓他丟棄懷裡玉符,帶著李易清逃到一個沒有背嵬之士存在的地方。
從此過上隱姓埋名,改頭換面的隱居生活。
他又不甘心,不甘心捨棄自己為官護民,尋求大道的文儒理想,更不甘心讓自己空有驚人才學在身,卻過上碌碌無為的生活。
他到底應該怎麼辦啊!武穆子孫,為官護民,文儒……
“你吃不吃?嗯?我問你吃不吃湯麵。”
湯麵攤位前,李易清眉頭緊皺,拍了拍姚名成肩膀,不明白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東西。
自己連續叫他好幾遍都沒反應。
“啊?噢,可以啊,我剛剛在想其他事情,沒聽見你說話。”
猛然回過神來的姚名成隨口應道,坐在小凳上,抽出竹筒筷子,繼續思考,糾結著某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李易清見狀沒有打擾他,只是默默從懷裡掏出自己昨晚在錢鋪換的銅錢結賬。
辰時稍過,二人便來到了文廟大成殿外。
範正源早已在殿內等候多時,照例點燃供奉孔聖人用的晨香,開始交代二人關於訂立道家婚契的準備事宜。
“明安道長他們大概中午到嶽縣,在他們來之前,你們先要沐浴淨身,換乾淨衣服。”
招手喚來殿外等候的奉恕,範正源接著說道:“把他們帶去沐浴,拿我昨晚給他們買的新衣服,另外讓庖廚下午提前備好晚飯。”
等二人沐浴乾淨,換完大紅吉服過後,時間已然臨近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