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都變了。
等我喊完之後,屋門像是被風吹了一樣吱吱嘎嘎的往回關。摺頁響一聲,我心裡就跟著揪一下。
那門後面能有人麼?
我家屋門是往裡開的,要推成大開,門邊正好碰著牆,門後面那點空兒,放個油氈紙卷都還勉強,更別說站個大活人了,除非那人能跟門板一樣扁。
可是,門邊上真露著一隻手哇!那肯定是有人臉對房門,垂手站著才能把手露出來。
我趕緊從炕上摸出手電,手忙腳亂地照了過去,這一下我更懵了。房門後面不光露著一個人形黑影,那影子還像是正在打氣兒的車胎一樣,一鼓一鼓地前後直動。
“那女人,那女人別是個食氣鬼吧?”
我死死捂著嘴,連大氣兒都不敢出。我爹跟我說過,這世上有一種食氣鬼,專門以人的氣息為食。一開始它就像是人皮一樣扁扁平平地掛著,等到吸走了活人的生氣兒,才能變成人形。被食氣鬼吸了氣兒的人,不會立刻就死,但是肯定會精神萎靡,然後迅速老死。
“難怪那個女人在我身邊吸了兩下鼻子,我就乏的不行啊!”我把自己鼻子嘴全都捂得嚴嚴實實,沒一會兒就把自己憋得直翻白眼。
再這麼下去,我就算不被她吸了生氣兒,也得活活憋死。
我乾脆一鬆手,扯著脖子喊了一聲:“你要幹啥?”
“砰……”那個女人猛一回身,一下把房門撞得關上了。
我剛打了一個激靈的功夫,就看見那女人嗖的一下站炕沿邊上了:“水……,我要喝水!”
“她是在門後面找水喝?”我睡覺之前順手把半杯水給放在門後面的窗臺上了。剛才那女人肯定是把我放在窗臺後面的水都給喝光了。
那女人一過來,我就覺得一股涼氣像是颳風似的從我身上吹了過去,凍得全身直打哆嗦。
我剛想說話,就看那女人一點點地從炕沿下面飄了起來……她肯定是飄起來的。我都沒看見她身子動彈,她就輕飄飄地站在炕沿邊上,腳尖在炕上搭了不到一寸,還能穩穩當當站著,不是飄是什麼啊?
那個女人真的有問題呀!
我爹給我講過的事兒,一下子全在我腦袋裡冒出來了。
我爹說過,沒住過的房子,視窗上全都得貼上紅紙。紅色朝外,為的就是擋著遊魂野鬼不讓他們順窗戶進屋。他把紅紙翻過來貼廂房屋裡,那不就是為了不讓那個女的出去麼?
我爹臨走的時候,好像說過不讓我去看那女人的腳吧。她腳怎麼了?不會是綁了紅繩了吧?我剛才把火盆推到她腳邊上,會不會把紅繩給燎斷了?
“水……”那女人的聲音尖得跟夜貓子似的,聽得我心裡直發毛。
“水在缸裡……”我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想趕緊把她弄出去,我好往外跑。
那女人尖著嗓子:“喝不著!”
我頓時又打了一個哆嗦,別人家的水缸,隨便一蓋就完事兒,我爹卻特意做了一個桃木的水缸蓋,為了這事兒他還砍了後山上一顆古桃。
鬼不敢碰桃木!
我強忍著害怕往後院裡指了一下:“後面,後院裡有口井!”
“帶我出去……”那女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子,她那手就像是被涼水泡過一樣,冰涼冰涼的,偏偏手勁還大得出奇,一下把我從炕上給拽了下來,拖著我就往外走。
等到門口的時候,那女人一下站住了:“我出不去,你去給我找水!”
“出不去?”我抬頭一看,我家大門上不知道什麼落下來一根上吊繩子,臉盆大的繩圈正正當當地吊在門上,這一出去還不得套著脖子啊?
“那繩子是我爹掛的?我爹想要套那女人的脖子?”
現在也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