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都沒有剩下。
錢小沫站在湖邊,望著遠去的車隊,又想著自己身處深山,天色昏暗,莫名地有種被人囚禁的感覺。一陣陰冷的山風吹來,吹起了她烏黑的長髮,錢小沫雙手抱肩,縮緊了身子,如果真的是囚禁,也是她囚禁了自己。
&ldo;小沫!你看,好看嗎?要不要插在你的床頭?&rdo;
錢小湘不知道在哪裡採了一束顏色格外絢麗又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香氣撲鼻,濃鬱得反倒是令錢小沫有種想要作嘔的感覺。
&ldo;山裡的東西越是漂亮,越是要小心有毒。&rdo;
連榮麟的聲音和他的腳步聲響起,錢小湘皺了皺眉,狠狠的把花砸在了地上。
&ldo;我還會害自己的親妹妹?哼!我去廚房幫忙。&rdo;
錢小湘撂下一句話,沒看連榮麟一眼就氣哼哼地走了。
連榮麟不解地看向錢小沫,&ldo;我怎麼招惹她了嗎?&rdo;
錢小沫一動不動,看著眼前靜謐如鏡的湖面,&ldo;你最好不要招惹她!&rdo;
連榮麟見她縮成一團的樣子,便上前將自己手裡的薄毯披在了她的身上。
&ldo;山裡的深秋很冷,尤其是夜晚,湖邊會更冷的。&rdo;
&ldo;有時候,就是需要這種冷,才能讓自己保持冷靜。&rdo;
連榮麟沉默不語,湖邊安靜得都能聽見風吹過水波的聲音,不知道撩起了誰的心絃。
&ldo;歐醫生說你的狀態很好,我也終於能放心了,我擔心你的心情會動了你的胎氣。&rdo;
&ldo;放心,從現在起,我不會再傷心絕望了。生活,總歸是要充滿希望的。&rdo;
錢小沫揚起了眉梢,看著一隻晚歸的鳥飛過湖面,飛向屬於它的家。
連榮麟依舊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的側顏,夜色籠罩之下,木屋屋簷角垂掛的黃燈灑下暖黃的光束,勾勒出她纖小薄弱的身軀,可是湖光映照下的那對水靈靈的大眼睛,卻深邃不見底,有種堅毅和希冀在裡面撲閃著。
說不清為什麼,連榮麟總覺得錢小沫怪怪的。
是好還是壞,他也說不上來。
&ldo;你要我們在這裡住多久?&rdo;
&ldo;你喜歡,可以一直住到你臨產,你不喜歡,住幾天也就回去了。&rdo;
&ldo;你為什麼要總是遷就我?總是要幫我?&rdo;
錢小沫皺著眉,既然連榮麟知道產前親子鑑定,他為什麼不告訴她?
難道,他比她還要清楚,這個孩子是誰的嗎?
連榮麟笑了笑,和錢小沫並肩而立地吹著風,說得含蓄又意味深長,&ldo;你是發現神燈的人,也是找到我釋放我靈魂的人。&rdo;
錢小沫扭頭仰望著連榮麟,四目相對,他笑得深暖人心。
她想起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他眼眸裡的溫暖,已是讓人無法直視的。
而能擁有這種溫暖的人,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這個人,不會是她。
青藍色的湖面漸漸變成了墨色,寥寥炊煙從木屋的煙囪裡升起,飯香瀰漫在整座山裡,只是飯席間沒有往日的歡聲笑語,但錢小沫的胃口卻特別的好。自從她懷孕以後,這還是第一次有心情吃飯,吃了還想吃。
&ldo;慢慢來,飯菜都還有。&rdo;
錢媽給錢小沫夾了一筷子的雞蛋,連榮麟又為她盛了一碗雞湯。
木屋裡是最簡單的溫馨,而木屋外,卻是清冷的月色和婆娑的樹影,還有濃濃的寒意。
&ldo;我來收拾。&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