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是她!是她放的火!”
話音未落,魏明明被拽出去三步遠,白可想上前也被人拽住。
“不是她。是她。”男人指著魏明明說,“我親眼看見她在這附近遊蕩,當時暴亂剛結束,我勸她離開還被她罵了,當時就覺得而她不對勁,這火肯定是她放的。”
“不可能!”白可說,“她丈夫剛剛去世,她難過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放火。”
“怎麼不可能,”魏明明帶著悽楚的笑容說,“火就是我放的。是我放的!我要一把火燒了美國,燒了這個狗孃養的地方!”像被無形的阻礙困住,她的手臂在空中亂舞,激烈地掙扎,想把那阻礙撕碎。
警察見她承認,跟助手合作把她制伏,架上警車。白可在一旁看著,不知所措。
魏明明完全是瘋狂的狀態,哭哭笑笑,頭探出車窗外,臉上掛滿淚痕。
“回家吧,白可,”她嘶喊道,“別在這裡做夢了!回家,回中國!”
餘音還在,警車載著魏明明的悔恨和絕望駛出了汪洋火海。
回家,對白可來說,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地方,她低著頭大步走出火場,後背灼灼發燙。
轉眼天已經黑了。夜幕下,那火在她身後,更是紅得沖天。
雖已離火場很遠,耳邊還是有火焰燃燒的獵獵聲,她閉上眼睛甩了甩頭。心如亂麻。
失落間,也沒忘記給唐一路買些吃的。付錢的時候想起來,這錢還是魏明明帶她去餐館做服務員時掙的。
悲從中來,她再如何冷靜,仍是抵不過物是人非的悲涼。
回到醫院,正想著要如告知唐一路失火的事,之前的那位護士看到她立刻拉著她邊跑邊說:“你丈夫急著找你,他現在情緒很激動。”
推開門時就聽唐一路喊:“放開我!我要去找她,放開我!”
“一路,你在做什麼?”白可看到房內的儀器全部被推倒,輸液袋也摔破在地上。
看到白可,他立刻安靜下來,踉蹌了幾步走到她跟前,忽然大吼一聲說:“你去哪兒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是隨便出去的嗎?”
白可被吼得呆住,凝視著他暴怒的臉,壓抑了一整天的委屈和無助衝上心頭。手裡裝滿食物的袋子掉在地上,她嗚地哭出來,哽咽著說:“一路,我們的房子……沒了。”
“你在說什麼?”又是一聲吼。
“我們的房子失火了,整棟樓都被燒了!沒了!”她喊出來。
頭又襲上一波疼痛,唐一路緊握著拳,針管扯出的地方因為用力不斷往外滲血。沒有人說話,只有白可隱隱的啜泣聲。
沉默良久,他把她按進懷裡,說:“你沒事就好。只要你在我身邊,什麼都無所謂。”
日落以後(三)
眩暈感越發強烈,他感覺地面在晃動,身子向前倒去。
白可吃力地接住他,在護士的幫助下把他扶到床上。
腦子裡有鐘擺在晃動,不時打在頭蓋骨上,疼,想睡卻睡不著,他緊握著白可的手,還是覺得不夠。
“你說說話吧。”他想調動起所有感官以確定她的存在。
白可說了關於失火的事,說到一半覺得太沉重,想挑點輕鬆的,又找不到話題,支吾了很久,暗罵自己太笨。
“不會說話,就唱歌。”他捏了一下她的手以示不滿。
說起唱歌,她最熟悉的就是《夜來香》,也是她母親生前最喜歡的。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悽愴,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夜來香我為你歌唱,夜來香我為你思量……”她的聲音清澈、婉轉,像一股清泉注入他充滿回聲的腦中。
他幽幽地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