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整頓得煥然一新。原本北安平司在孫勳治下,已是烏煙瘴氣、腐濁不堪,無論官、兵,人人皆以貪墨為念,個個都以索賄為求,為了榨取錢財而羅織冤獄隨意拿人者,更是不勝列舉,至於那些北司原本應擔當之職責,所有人卻都避之唯恐不及。自打南宮不語入主北司之後,千戶大人頭一個以身作則,北司中自千戶以下,至百戶、校尉、掌旗等,均嚴守律法、潔身自愛,北司上下貪墨之風立時遏止,衛卒們做事再也不似從前那般推諉拖沓,而是人人爭先、個個奮勇……
並且,大乾朝堂人人談虎色變的北安平司詔獄,之前已是人滿為患,屈死於獄中者更是數不勝數。在南宮不語大力整頓之下,經好幾次全面重審人犯,那些獄中關押的人犯,除了罪大惡極之外,其餘該放則放,詔獄竟為之一空,人犯數量較之孫勳之時,足足少了大半。
興許是南宮不語做得委實太好,以至於南宮之後,已再無人可取代他“千戶之位”。
包括張木燁在內,也還是不行。
北司中人,自百戶以下,所有人看這位新任千戶的眼神,只有恭敬、謹慎、惟命是從甚而心存恐懼,可沒有任何人,能在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崇敬之色,哪怕是一絲一豪由衷的崇敬與折服,都沒有。張木燁知道,所有人都在不由自主地拿他與昔日的南宮千戶相比較,而比較之後的結果顯而易見,都是失望,滿滿的失望……
張木燁心中不由地有些後悔,早知今日,自己當初就不該接北司千戶之位,實在躲不過,也該想方設法調幾個自己得力之手下過來才是,至少青鏡司中的儲吉康與韋嘉誠,兩者哪怕只能調一個過來,自己今日也斷不會是如此難堪之局面。
他記得當初自己初入北司之時,曾去找諸樂耘商議對策。還是那諸樂耘向他獻計,讓他先不要調動自己青鏡司之手下,一來,朝中黨爭日劇,皇上對於結黨之事深惡痛絕,此舉正可表自己一心為公、決不樹黨之坦蕩之胸懷;二來,青鏡司內,只要他張木燁的親信仍在,就算日後徐恪不肯結盟,那青鏡司還能捏在他的手中。
至於他去了北司之後,能否新官上任得以諸事皆順?諸樂耘便道他自可從北司中慢慢扶植自己親信。可笑那諸樂耘還曾寬慰張木燁道,昔日南宮不語初到北安平司之時,身邊也是沒有一個親信,然則僅僅一兩個月,幾位百戶便被南宮訓得服服帖帖,以張兄之能,又豈會在南宮之下?
一想到此處,張木燁心中不禁連連苦笑道,諸兄啊諸兄,你焉能想到,那南宮不語之才,只怕是青衣衛內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與之相匹的了! 只是我如今連番遇挫,若我此時再想法子調人,怕也是為時已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