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的手上滑落,摔在地上發出“鐺”的一聲,好好一個白瓷茶盞就這麼碎了,盞中的熱茶更是濺溼了阿嫵的長裙與繡花鞋。
阿嫵尚在愣神之時,趙吟容已是涼涼地開了口:“哎喲,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手上沒力氣,拿不住這不知裝了什麼的茶盞所以給摔地上了,就麻煩你撿一下吧!”早在茶盞摔落的時候,她就已經將雙腳以及下膝的裙子提了起來,所以一些也沒弄溼。
阿嫵儘自難過,但趙吟容將話成這樣,她又一向不善與人爭辯,所以只得自嚥了苦水,蹲下身去撿那因碎裂而邊緣鋒利的碎片。阿嫵自小侍候曲定璇,做慣下人之事,所以並不覺有什麼不妥,可瞧在常笑眼中,卻是氣紅了臉,大家同為秀女,無分高低,此事明明就是趙吟容故意的,憑什麼還指使阿嫵去撿?莫說是常笑,就連章敏之和齊媛也紛紛皺了眉頭。
看不過眼的豈止是她們,其餘秀女多少對阿嫵抱了幾分同情,只是事不關已,她們也不願惹禍上身,乾脆就做了壁上觀,包括何氏姐妹,她們上次替阿嫵說話證實其就是曲定璇,已經惹了趙吟容,私底下沒少因為這個而受趙吟容的氣,所以這次再不敢吭聲。
常笑拍桌起身,走到阿嫵身邊一把將其拉起:“曲姐姐,別在這兒撿,萬一不小心把手劃破可不得了,叫下人進來收拾就是了。”
“不礙事的,我又不是沒收拾過,你放心吧。”說著阿嫵又要蹲下身去,偏是常笑拉著不放,一時僵持在那裡,恰好有宮女端了盤子進來,常笑趕緊喚過來:“流晶,將地下的碎片給收一下。”
不等名喚流晶的宮女應聲,趙吟容尖著嗓子拉長聲道:“喲,這主子還沒當上呢,就已經先學會指使人了,真是不賴啊!”
流晶蹲下身三下兩下便將地上的瓷片給收在端菜進來的朱盤上,正要起身,忽見阿嫵的裙子及繡鞋俱溼了,逐道:“曲秀女,要不要奴婢扶您到屋裡換身衣服?”
經她這麼一說,阿嫵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都弄溼了,便應了流晶的話,不想要出門時卻被趙吟容喚住了:“哎,慢點走,你剛才摔了茶盞嚇了我一大跳,還沒向我賠理呢,可沒這麼輕易就算了。”
見她揪著事不放,常笑氣得柳眉倒豎,正要好好說趙吟容幾句,反正她也不怕,不想卻被人搶了先,是齊媛不溫不火的聲音,她此刻已經起了身,踩著小碎步走到趙吟容跟前,帶著幾分疑惑道:“這位姐姐身為知府千金,想來應該知書懂禮吧,怎的這副模樣。”趙吟容一意找阿嫵麻煩,忘記將提著的裙子及踮起的腳放下來,如今被齊媛一說,趕緊端正了儀態,虛笑道:“姐姐一時失禮,真是多虧妹妹提醒了。”
齊媛謙虛地欠了一下身:“不敢當,不過姐姐,咱們姐妹都是出身名門的,理應講究儀態,萬事都離不了一個規矩,想必到了宮裡也是如此,你說對嗎?”
趙吟容吃不準齊媛這話什麼意思,想想又不覺得有錯,便點頭稱是,齊媛見狀臉上的笑意不由盛了幾分:“既是如此,那妹妹就放心了,想必姐姐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聽她說到這裡,另一側靜觀事態發展的章敏之嘴角微勾了起來,就連阿嫵也隱約看了出來,這趙吟容怕是已經掉到齊媛無形之中在言語間佈下的陷阱裡了,只有常笑還瞢懂不知,猜不透齊媛話裡的意思。
“齊妹妹這話是……”由於齊媛說話客氣有禮,對她又謙恭以待,所以趙吟容對齊媛的態度倒還不差。
齊媛轉了身,繡了紫薇花的手帕甩在身側:“姐姐剛才的舉動中著實犯了不少錯誤,本來妹妹不想說的,但是既然姐姐問起,這要是再不說,未免有些不對,是以就照實說了。”紅寶石蜻蜓髮釵隨著她說話的聲調微微晃動:“其一:有人向你遞茶之時,你應該起身接過,因為大家皆是秀女,份屬同輩,不應妄自尊大;其二:身為秀女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