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布萊恩和塞西爾也沒回來，經過格蘭特和吸血鬼王后一戰。

奧丁羅和聞故負了傷，聞故是吸血鬼，癒合很快。

這倒是苦了奧丁羅，他被寧憂一腳踢下去被迫戰鬥，除去箭傷外，身體裡還帶著幾顆子彈。

因為吸血鬼比較特殊，需要特殊的武器來對付，基本上沒有人能製作出來。

沒想到格蘭特居然有人能把銀做成子彈，來對付吸血鬼。

這就是寧憂來這裡這麼久以來，還是頭一次見到槍支。

寧憂在教堂裡休眠，奧丁羅和費德蒙在清理傷口，聞故和那個巫師在談著什麼事。

寧憂是被夢驚醒的，醒來時望著眼前結滿蜘蛛網的廢棄教堂久久回不來神。

聞故來尋他時，就見著這副模樣，關切道：“你不是在休眠嗎？發生了什麼事？”

寧憂微嘆一聲，抬手捏了捏眉心，嗓音低啞，“沒有發生什麼事，只是……”

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寧憂搖了搖頭，略顯疲憊，“沒什麼。”

聞故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在他身邊坐下，雙手搭在膝蓋上，“我其實不想回去永恆之都。”

說完後就沉默了起來，一時之間只剩下風聲和蟲叫聲。

寧憂盯著前方，不置可否，“那你為什麼會和我一起回去呢？永恆之都對你來說，就是個地獄，是傷心之地。”

聞故輕笑一聲，偏頭盯著他，“因為有你在，你的出現讓我覺得生活有了別樣的色彩，讓我覺得很有趣，所以我想跟著你。”

“因為你是我的伴侶，是生是死我都會和你在一起，即使是你變成一具乾屍，我也會把你的遺體存放好。”

寧憂打了個激靈，抬手阻止聞故的話，“如果你是來跟我說這些的話，我想沒有必要在交談下去了。”

果然是個怪物，連想法都這麼變態。

一具乾屍面目全非，這也值得好好存放？真是個瘋子。

如果不是瘋子和變態，沒有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一想到他……

呸呸呸。

寧憂及時打斷這個想法，臉色冷冽一片，“吸血鬼先生，你可以出去了，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聞故坐著沒動，垂下眼簾餘光出現一片潔白，“可我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你，你看起來好像需要安慰。”

“我不需要。”寧憂語氣很冷，像是一隻被人丟棄的貓，遇到陌生人瞬間炸毛。

寧憂偏頭而視，神色幽深，“吸血鬼先生，你沒事可做嗎？”

聞故點頭，含著一絲淺淡的笑意，“你知道的，除了你的事情，我自己沒有事情可做的。”

寧憂深呼吸一口氣，心裡的煩躁和戾氣騰昇，使他看起來無比的焦躁不安。

聞故儘可能避免讓對方炸毛的話，和他聊起來，“我父親是個了不起的博士，不管什麼都能研究，之前他研究出了一隻很可愛的兔子陪著我。”

“如果不是發生那些事情，或許那隻兔子能陪我走很長的一段路。”

“第一次被我父親注射進變異液體的時候，我渾身都發生了改變。皮肉下好像藏著許多許多的生命，那些生命在皮肉下湧動，讓我看起來醜陋不堪，如同一個怪物。”

在極清極冷的聲線裡，彷彿帶著安撫人心的作用，心裡的煩躁和戾氣得到釋放。

寧憂靜靜聽著，雙目望著從窗戶裡照射進來的光線，“然後呢？”

聞故撥出一口氣，雲淡風輕道：“然後我極其渴望血液，我盯著那隻兔子，我在想它身上的血液肯定很香甜。”

“我像個瘋子一樣，和那隻兔子你追我趕，最終我抓到了那隻兔子，把兔子的血都吸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