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成——送入洞房!”唱禮官一聲高喝,眾人歡笑,蘭離離咬了咬下唇,微抬了頭,當時,不過是自己蠢罷了,誰不知道她是被利用的,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見人散去,蘭離離輕笑一聲,也轉了身,是啊,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繁華終落之時,總會剩下一個人啊。不過不巧,剩的那個人是她。
大家都去了廳房中,各處玩耍。蘭離離轉身,母后念她身子不好,可以早些回去,其實她也早該回去了。
到大門處,剛掀了轎簾,卻聽見後面一聲“留步”,是他。
蘭離離停了步子,微回了頭:“太子,何事?”
太子微皺了眉,聲音清冷:“你過來。”
蘭離離愣了愣,回過身看著站在大樹下的他,思緒回湧,那個時候她要走,他也是這般,站在不遠處,微皺了眉,聲音清冷,張了雙臂,道:“你過來。”
正想著,步子卻是自己邁了過去,站在了他的身前,蘭離離又開口問了:“不知,太子何事?”
太子道:“回宮。”
聽得這倆字,蘭離離笑了,道:“為何?”叫她回去她就回去?憑什麼?
太子進一步解釋道:“外面很危險,宮裡安全。”
蘭離離搖頭:“妾身有辦法照顧好自己,不勞殿下費心。”她現在沒那麼天真了,會以為他真是在關心自己的安危,呵呵,他哪有那麼多時間啊。
太子眉皺得更深了:“鴻福寺不安全,你必須回宮。”
聽了太子重複這話,蘭離離看著他,含著嘲諷地笑道:“你放心,就是死,我也不會牽連到你,我已經留有兩封一樣的書信,若我真沒命了,那信一封會到我父王手中,另一封會到父皇手中,指明為大皇子所為。”她知道,他擔心的定是這個。
太子看著她,突然問道:“你為何幫我?”
為何?蘭離離移了眼,道:“我為何幫你,你不知道嗎?”居然,不知道嗎?
太子聽了這問,道:“其實,你何必……”
蘭離離搶道:“對啊,何必,反正都是白費。但是,……”蘭離離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與你何干?我的確是喜歡那個叫司馬師明的人……幫不幫他,那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說罷,轉了身就走。
太子未打算放她離去,大跨兩步拉住了蘭離離的手:“先回宮。”
蘭離離手微微一顫,沒回頭,微捏了拳:“回宮?若我回了宮,定會日日請依月姑娘進宮陪我的,你確定,要我回宮嗎?”
太子聽了這話愣住了,手上自然也鬆了。
蘭離離感到手上明顯放鬆了,抬頭笑一聲,說到底,說到底……也不過如此啊,蘭離離毫不費勁地抽回自己的手,快步走向轎子,很快消失在太子眼中。
閉上了眼,蘭離離才又回想起那日所見,他心心念唸的月月……唐依月……三個月身孕,真是諷刺啊,三個月,那時自己剛成親一個月,若是在二十一世紀,才蜜月過呢。
想起那日唐依月揹著人在一座沒人的大殿裡,佛前祈禱,他在一旁看著,眼中柔柔深情是在她面前從未有過的。那個時候真的好討厭自己的這雙腳,偏偏走到了這裡。那時也只能像現在一樣走掉,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
太子疑惑,他說的幫他,不是那書信的問題,而是她算計水語嫁給大皇子的事,別人沒瞧見,他可是明著看見了的,水語之所以會在退下的時候撲倒大皇子,完全是因為她使了手段,一道螢光從她那裡出來,先掠過水語在飛向大皇子,所以這才會有那一幕。只是那道螢光,是什麼?
這邊的城南也一樣疑惑,司馬師蒼帶她到這裡來幹嘛?抬了頭看著不遠處的那塊匾,天下無病,商暮九。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