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笑著,臉色雖還有些蒼白,心情卻極好,道:“看他這樣成器,朕之前被這些大臣們氣傷的心又活過來了……”
大太監道:“如此,陛下更應當保重身體才是……”
“對了,有沒有名醫慕名而來?!”上皇道。
“有是有,只是多是些庸碌之人,這些人哪裡敢讓上皇測試他們,太醫院的太醫們親測一二,便可擊敗,所以,第一道關都未過,自然不敢報給上皇……”大太監道,“本來是想慕名來的名醫,先過太醫院眾太醫第一關,再過胡太醫第二關,第三關才是上皇這兒,如今,這些人是連第一關都過不了,上皇,說句不好的話,怕是……怕是……”
上皇的臉色沉了沉,道:“皇后若有不測,沛兒也不知如何,朕太瞭解他,他現在強撐著的一切,都是為了皇后……”
“上皇切莫心急,聽說慕無雙已經去了江南請毒聖了,他是毒之集大成者,定有辦法的……”大太監道:“不管如何,總能留住皇后的一條命……”
“真是處處都離不了這個慕無雙啊……”上皇頓了頓,道:“沛兒太過倚重他,如今皇后之事倚重於他,待他歸來,朝中無謀士可用,怕是沛兒定要將他調往邊關……傅宇恆一人,如何能與彭將軍抗衡異族?!”
大太監道:“上皇,若是慕無雙能解決邊關之憂,豈不是極好的?!”
“可他也會立不世之功,沛兒太過倚重他,遲早會立他為相,他文能文,武能武,不世之功,如何賞,封王,又拜相?”上皇沉著臉道:“又一權臣。”
“權臣也有權臣的不同,且要看他可有不臣之心……”大太監道:“以老奴看,若皇上始終於禮相待,往後之事,倒不可測,上皇也不必過於憂心,當下之急,才是重中之重……”
上皇道:“朕是怕沛兒不忍心卸磨殺驢,又愛惜其才,以後便是大麻煩……”
大太監知道他疑心病又犯了,便不再多勸,只笑道:“陛下如今能獨擋一面了,上皇也該鬆口氣,好好養養才是,以後的事兒,陛下如何決斷,依老奴看啊,自有聖裁……”
上皇應下,苦笑道:“你不說,朕也知道,真是老毛病又犯了,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考慮事情時,總是先是猜疑。可是,身在帝位,無法信任何一人……”
“上皇,喝藥吧……”大太監端了藥上來。
上皇抿盡藥汁,苦的頭疼,擰著眉道:“一點子咳嗽也要吃這許多藥……”
“不吃如何能好,陛下那邊又勸不住,萬一陛下熬不住病了,上皇身體好些,也能勉力支撐。”大太監道:“大戰之時,不同於常。”
上皇道:“有你在朕身邊,朕的許多事情都想明白了許多……這麼多年,你也是變著法子的勸著朕,讓朕少犯不少錯誤,雖然你人微言輕,可朕如今想想依舊感激你……”
“上皇?!”大太監十分感動,道:“說這些做什麼?!這是老奴份內的職責。”
“朕只是有感而發罷了……”上皇歇了口氣,笑著道。
“上皇這是!?”大太監深有預感,微微一凜道。
上皇道:“知朕心者,非你莫屬啊……”
他輕笑一聲,道:“……朕怕是一時不能入道觀了,本想禪位後就入道觀的。可是,這裡朕丟不下,不放心。”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他都不放心。
“況且,朕手上罪孽深重,雙手都是血腥,如何敢去汙了大道者的眼,心還在塵俗,怕是再怎麼修道,心也不乾淨的……”上皇道。
“上皇不去,老奴高興,可是上皇何必說這些戳人心窩子的話?!”大太監道。
“朕說的是實話,朕若去了,怕是要下地獄,就該當在這宮中老死也罷了……”上皇道:“到底不好去攪了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