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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剛剛繞過垂花門進得懋勤殿裡間,就聞得一股清鬱的蘭草香氣。

他在做詩……這人耳朵真好使,不過敢不用皇帝許可就放人進來,嘿嘿……沒幾個人有這個特權。

嵌螺貝的雲足素面楠木案上擺了一個藍瓷花盆,裡面是一顆茂鬱的蘭草,靠南的一溜牆另擺了幾個高腳的花幾,上面也都是剛打出嫩黃蕊的蘭花。

“夫人?怎麼封我個夫人的名頭來,還不如以前的宛儀來得好聽。”看他剛剛寫完晾在案上的詠蘭的詩還帶著徽墨的餘香,我湊過去幫他小心地吹著墨。

“你就是我的夫人,乾清宮本就設夫人一職女官,你來做名副其實。”

他拉我過去放他手心裡搓了下,再貼貼臉,試過溫度,滿意地擁緊我身子禁錮在他懷裡讓我和他一起賞花。

案前那盆是一株多頭的蘭花,花芯根根相抵,鼓鼓的突起的樣子瞅著和御花園常見的四季蘭非常不同,很特別。那朵朵半舒展著黃綠色的開花芽,正搖曳出若有若無的清香。

嫩綠的葉片上繫著一尾黃籤。

“千佛蘭,慈寧宮制。”我輕輕地念出聲來,啊……老祖宗培育的蘭草麼。

“哪天和我去看看皇祖母吧,你走後除了我和孩子以外,最想你的應該是她了。”

唉……靜靜依附在他懷裡傾聽……對她……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百感交集,似祖母、似朋友、似……

“老祖宗知道是我麼?”我的喟嘆輕得如這蘭馨,淺淺淡淡。

他摘下朵小小的嫩黃斜插在我髮鬢間:“她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就象愛這小花,她如果以前喜愛,那不管你是什麼樣子,現在自然也會喜歡。就象我……”

一時淡淡蘭香夾著獨屬於他的暖暖體味縈繞耳鼻,心裡猶如溫泉流淌,潺潺緩緩的……象他……會麼?

此刻的他不再是白日朝堂上那個威嚴尊貴得高不可攀的天子,不過是我與之血液相通的男人罷了……是丈夫,也會心疼也會愛戀;是父親,如磐石、如松柏般堅強。

對他……我跨越了兩次時空都無法訣別的男人,和他這樣的累劫宿命……現在我只是心存滿滿的感激。

頓時象那考拉看到心儀的桉樹般,緊緊擁緊我的真命天子,把鼻子拱進他懷裡深吸一口氣……很香!他身上一直都有一種獨特的香,象松木般乾淨沉蘊。

“很香……”我喃喃對著他的胸脯說道。

“唔?”他捋了下我的鬢角:“恩……你一直都很香。”

“我說的是你啦!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歡……香。”

他沉默半晌,突然輕道:“說一個男人香對他來說絕對是侮辱。”

啊……我手兀地鬆了下,小氣鬼不會因為這個就生氣了吧。侮辱?侮辱他?侮辱一個皇帝?一個這樣的皇帝……我眼前剎那間出現了一把刀,那是常常出沒於菜市口的那把白得晃眼的刀……我打了個寒顫,縮了下脖子。

“燁兒……我不是這個意思。”吞了下口水,很沒底氣地細聲細語。

一隻大手襲來,抓緊我的再牢牢地圈在他的身後,不讓我離開,我越使力他卻越發箍緊。和這個人對抗是不智的,索性趴他胸口乖乖數綿羊靜觀其變。

果然,那杏黃色的箭袖托起我腮……墨色瞳仁深沉夜,澄明如星:“這些年裡,多次曾經想過,如果你在我身邊應該是什麼模樣。”

聽他口中輕嘆,難道不滿?只見此刻他眼中閃爍著戲謔微芒:“卻是沒有想到,某個人回是回來了,但是我怎麼覺得象是少了個姑姑卻多了個女兒……”

“一張臉看得久了換一張臉給你看,不好麼?免得你視覺疲勞,又去看上別的……哼,全公公說了如今宮裡你得大小‘老婆’加起來已經快四十!比十年前多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