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朗笑,那聲音大異適才醜女發出,一聽便知乃是發自上了年紀的人口裡。
葛衣人此際已然現身,史三娘一瞥,怒火又是中燒起來。
她指著葛衣人罵道:“老匹夫,你縱徒行兇,該當何罪?”
第四十七回 第一次喊爹……
葛衣人笑了一陣,才答道:“史姑娘的話錯了,令郎已自承錯誤,若此,行兇之說何來?”
竟是針鋒相對,史三娘一時語塞,她想了想,猶擬強辯。叫道:“老匹夫,我兒已為你徒所害,神智暈迷,說話怎能作準?”
葛衣人捻髯一笑,道:“神智暈迷的人,只會語無倫次;若能自承錯誤,這倒奇了!”
他頓了一頓,又道:“史姑娘有所不知,大凡痴的人,靈臺有時也會空明一剎,他剛才眼看你無理行兇,解動靈竅,是以才脫口叫了你,自承錯誤,等到事情過了,他又恢復痴迷,這倒不是費解之事!”
靈竅頓明之說,源出道家,史三娘既習內功,對道家之說,自無不通,她明知自己兒子不肖,明知葛衣人所語不錯,然愛兒心切,哪肯就此罷休?
她痛苦地叫道:“不管我兒前此如何行為,你徒把他弄戍這個模樣,我一生希望已絕,定要替他報仇!”
“報仇”兩字說得特別沉痛,父母愛子之心,人所共有,聽進葛衣人耳裡,不由一陣感慨。
同時?他心念怦然而動,尋思道:“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花前輩便是一個好例子,玉簫郎君這賊子以前雖十惡不赦,但看他剛才那兩句話,似有了悔意,何不如此如此,救他一救!”
當下,朗聲應道:“若你的兒子恢復常人,你還報仇否?”
史三娘一楞,她從未想到這個問題,沉吟道:“他已給你的好徒弟點中啞門穴,此生要康復,可也休想!”
葛衣人搖搖頭道:“不然,點中啞門穴固屬傷殘甚重之事,但事在人為。在下曾聞你門長白山的混元一氣功,妙用非常,不只可以克敵,且可療傷,何不趁早一試。”
當真一語點破迷津,史三娘心中歡然道:“對啊!我真傻,怎地全沒想到這一點?”
她隨口答道:“若我兒得康復如常,我就饒那丫頭一命,嘿嘿,只是恐怕回天乏術而已!”
葛衣人笑道:“不妨,你姑且試試,不成功,在下再給你整個辦法!”
史三娘躍然而起,叫道:“也罷,待老孃先救我兒,如不奏效,再找你紫府宮的小子們算帳!”
且說身子且彈,霎眼間已退回席上自己座位,她的座位與玉簫郎君比鄰,史三娘先給玉簫郎君身上各處脈道察視一番,便待運起三昧真氣,為玉簫郎君治療痼症了。
就在此時,忽聽廣亭之外,人聲噪雜,似是發生了什麼。
南星元推座而出,正想步落臺階,到隘口查問,已然見一身著錦袍漢子,匆匆趕到,對南星元一抱拳道:“啟稟島主,外邊有客求見!”
南星元一怔,皺眉道:“是什麼客人,可是一個枯瘦老人,如是,他便是咱朝夕恭候的花老前輩,還不快快請他進廣亭裡坐地?”
那漢子卻搖搖頭道:“不是,小人久隨島主,常川往來中土,與花爺爺也有一面之緣,怎會認不出來!”
這漢子乃南星元心腹親隨,既方才攜燈迎迓方洪的人,也即在長江峽口,方洪下南星元的船時所見那個船伕,他的確曾會過花妖一面的。
南星元心中疑惑,長眉一掀,又問:“既非花前輩,什麼人會到這島上來?”
那漢子才道:“是兩個女子,一大一小,大的看來已逾中年,小的還不過十六七歲。小人細看來人面目,似非邪派中人!”
南星元的長眉皺得更緊,叫道:“有這等事?老五,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