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走了出去。
只是,她才剛剛轉過身,身後,就傳來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
腳步頓了頓,她回過頭,入目之處是一片狼藉,桌子上的東西全部都摔在了地上。
到底是沒忍住。
眼眶裡的淚滴落下來,鍾凝燻看著她停下的腳步,聲音變得有些嘶啞,朝著她低吼:“你不是要走嗎?走啊!滾——!”
說不清心裡到底是欣喜還是憤怒,只覺慶幸之餘,心裡的疼就像是漲潮的海水一樣,將她給淹沒。
得知母親被人帶走的那一刻,她倒是沒感到什麼驚愕,但再怎麼樣,她們之間也有著血濃於水的關係,要說一點情緒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她剛得到訊息就從法國飛了回來,只是,還來不及問什麼的,就又出了事情。
鍾凌銳,出了車禍。
當時事情到底怎麼樣她不清楚,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被送進了搶救室,只聽車禍的另一方說,是他違規行駛,與直行的一輛卡車撞在了一起。
所有的事情全部壓下來,讓她感覺整個人都快要滂沱。
一直昏迷了三天,他才醒過來,然後,告訴了她一個真相。
季子期,是唐依心。
當時的心情,該用什麼來形容?
即便有人告訴她,即將世界末日,或許她也會笑著點頭,說,“嗯,我相信。”
可是,卻就是不願意相信這樣一句話。
她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希望唐依心還活著,可是當真的知道她還活著的時候,她卻又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不敢去面對。
“小薰,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她隔著一段距離,目光落定在她身上,聲音淡淡的,“可是我有太多事情要去做,讓你提前知道我的身份,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沒有好處?呵,”她笑的諷刺,唇角的弧度中遍佈譏誚,“這就是你騙我的理由嗎?唐依心,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放不下當年的事,你一邊看著我痛苦,一邊卻又說著為我好,你難道就不覺得,這樣的藉口太牽強了?”
好處……?
如果,她真的為她好,那她早就應該告訴自己,她還活著,何必非得等到現在這麼一個兩敗俱傷的時刻。
季子期站在原地,看著她一邊極力掩飾一邊卻又無法控制的情緒,心,亂的不成樣子。
垂在腿側的手緊握成拳,力度狠的尖銳的指甲甚至都刺入了血肉裡,掌心處溢位一片粘|稠,鍾凝燻定定的看著她,“你說你是為我好,那好,我現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你說。”
“我哥……”她頓了頓,說道:“出了車禍,昨天剛剛醒過來,整整三天滴水未進,我想讓你……去看他一眼。”
季子期聞言,目光淡了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聲。
沒有拒絕,卻也,沒有答應。
原來,他是出了車禍。
可是,去看他,他們之前,還有什麼好說的?
就這樣,他們迴歸到最初的起點,彼此都當對方是陌生人,這樣的結局,其實,挺好。
再見面,只是會徒增不愉快而已。
年少的愛情,轉眼已經,滄海桑田。
他們之間,終究走到了萬劫不復的地步,覆水難收。
“小薰,我和他……已經沒有見面的必要了。”半晌,她出了聲,“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們見了面,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是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從很早很早之前開始,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依心……”鍾凝燻終於拗不過她,放低了自己的態度,聲音暈染上了無力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