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遭,愛恨便像雲煙一般,看淡了。
現在,她不再恨。
但是,她一定會要他付出該付的代價。
季子期掀了掀眸,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望定他,勾唇笑了笑,“是啊。因為你漠視我的感情,跟喬小姐訂婚,所以我恨你啊。”
四兩撥千斤,這個沉重嚴肅的話題,就這樣,被她的三言兩語給帶了過去。
鍾凌銳聞言,劍眉輕皺,唇角扯出一抹似真似假的弧度來,卻沒有回應。
他這不說話,季子期這邊卻有點咄咄逼人的意味了,似笑非笑的說:“我還恨喬小姐呢,銳少以後記得一定要看好她,不然等將來有一天她再出了事,可不要怪到我頭上來。”
這話,聽著讓人有幾分反感。
好似,在刻意詛咒喬婉婉一般。
他蹙了蹙眉,也懶得再搭理,跟鍾守衡說了一聲,就閃身走了出去。
……
散場時,已是夜深。
程碩苦著一張俊臉,抱怨了大半天。
“樓下那麼大一個地方,你讓我去找這麼小一個玩意兒,你特麼這不是成心坑我?”
鍾守衡坐在沙發上,捏著那對袖釦,放在手裡把|玩著,眸中情緒深似海,讓人看不透徹。
這場宴會,是他設的,可是,他卻並沒有太投入其中。
橫豎不過是個場面,場面上過去了,就算了。
今天,整個晚上,意料之外的,她出奇的安靜。
給了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沒了之前的恣意與張揚,倒多了幾分淡然與冷漠,望著鍾凌銳的時候,雖然已經極力掩飾,卻還是洩露出了一絲複雜。
似,欲言又止。
又似,愛恨交織。
好像就是那麼一刻,他忽然覺得,其實,關於她的那些傳聞,有太多是虛幻的。
畢竟,傳聞只是傳聞,沒有人親眼見證過的東西,可信度並不強烈。
他看到,她在看到鍾凌銳和喬婉婉站在一起的時候,她眼睛中的生氣似乎在一瞬間枯竭,倉皇的垂下去,連唇瓣都在微微顫抖。
他清楚這種情緒,隱忍。
只有在極度隱忍的情況下,才會產生這種情緒。
“喂——”見他久久都不出聲,程助理不滿了:“你倒是說句話啊,我費大半天功夫,給你找來這玩意兒,你就是為了拿在手裡把|玩的?”
男人不語,眸光,卻盯緊了袖釦上面的字。
多久了?
忘了,忘了到底是有多久了,只記得,好多年了。
這對袖釦,他自然,是認得的。
當年,他也曾暗中收了一對兒,放在了北郊的別墅裡。
雖然,這幅作品不是因他而出,但是,卻是她第一次設計出來的東西。
“對了,”程碩忽然皺了皺眉,語氣嚴肅了不少:“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來……”
“說。”
“你記得程語然給你下|藥那一天嗎?”
“……”
“咳,”似乎也是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點不好聽了,程碩低咳了聲,掩了情緒,跟他講:“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
鍾守衡看他一眼,惜字如金的吐出兩個字:“記得。”
當然記得。
那天的事……說到底,也算是個意外。
那是她“去世”的日子,他一時沒剋制好自己的情緒,又喝了不少酒,加上對程語然太過放心,對她遞給自己的酒也沒懷疑過什麼,所以才有了後面那一幕。
程碩遲疑了下,“那天,有一個人去了郊區的墓地……”
鍾守衡目光變了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