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口的話,卻滲出了砒霜的毒性。
那種妖|嬈的笑,那種漫不經心的姿態,直接刺進他心裡,讓他微微閃了神。
她那恣意的姿態著實刺眼,他本就在氣頭上,沒多少理智,聽到她這樣說,掐著她脖子的五指更是忍不住加了幾分力度。
就像是被死神吻住了唇,季子期剎那間感覺自己距離死亡是如此之近,薄唇微張,喘息著,額上滲出一層薄汗。
鍾守衡的動作,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一出手就是帶著必殺的氣勢,根本不給她還手的餘地。
空氣中,流動著詭異的氣息。
死神逼近,死亡籠罩。
忽然,他笑了笑,鬆了幾分力度,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她身體的曲線緩緩遊弋,指尖溫和,似三十七度的溫開水一般。
她眼底像是有驚慌浮動,雖然極力壓制,一閃而逝,卻還是被他捕捉在了眼底。
鍾守衡收了手。
剛才掐住她脖子的那一瞬,都沒見她露出這種神情,他還真以為,她什麼都不怕了呢。
“你以為……”他動了動唇,薄唇中吐出的話卻是傷人於無形:“……我會對這具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過的身子有興趣?”
話音落下,他鬆開她。
眸底深處的反感,到達一個極限。
她鬆口氣。
話傷不傷人另當他說,只要他沒動了真要她命的念頭,就好。
鍾守衡……他太深不可測了,她沒有足夠的自信可以與他抗衡的。
“想罵我一聲‘人盡可夫’就直說,”女子唇角的弧度劃成一條直線,“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
人盡可夫。
要一個女孩子說出這樣一個作踐自己的詞語來,他不曉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眸光閃了閃,隔著一段距離,他望定她。
一雙秋水般的眼睛早已沒了剛才恣意的蹤影,有的,只是一種很深的鬱結。
猶豫了一秒,他還是出了聲,“我不是那個意思。”
其實,大可不必解釋,對於她,他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只是,母親很早之前曾對他講過這樣一句話。
她說:女孩子,生來就是要被疼愛的。
好人,有做好人的理由,壞人,也不可能是生來本性就那樣,若非經過某些不得已的事情,沒有誰會去變壞。
曾經,他對任何人、任何話都不放在心上,哪怕是鍾威,但是,卻唯獨對她,言聽計從。
因這一句話,他放任了一個不愛的女人在自己身邊,一放就是十年。
“你不用解釋。”季子期打斷他的話,既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自然,也是不需要聽他解釋的,“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做的,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有必要再去否認。只是不知道……鍾先生準備怎樣為喬小姐洩氣?”
鍾守衡沒有說話,但是一雙帶著逼迫性的鳳眸,卻是盯緊了她。
那種目光,猶如在看一個死物。
季子期明白了他的意思,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確認般的問了一句:“……要我的命?”
“喬婉婉沒有什麼大事,這一次,我沒打算跟你計較。”他斂了眸光,淡淡的說,“但是如果再有下一次,你讓她遭受過的,我會十倍還給你——!”
十倍啊……
呵。
鍾守衡對喬婉婉,還當真是放在心上。之前,他對她的在意程度,是她低估了。
其實,她已經讓向峰放了幾個人過去,如果鍾守衡真沒能及時趕到,向峰放過去的那幾個人同樣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喬婉婉出事,這件事,她本來是想在之後告訴鍾守衡的,只是,如今見他這姿態,她也不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