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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當初她還只是個御花園的燒水奴婢,連聖顏都見不了幾次,若不是我她能那麼容易面見聖上?如今處處擺出一副主子的樣子,真叫人氣惱。”惠嬪提到這事兒依舊憤憤不平,她頗有感觸道:“因為這事當時還令我同貴妃產生了隔閡;要不是貴妃娘娘深明大義,我們的情誼早教這丫頭給壞了。”

怡貴妃嘆口氣,頗有些往事不堪回首的悔意,擺擺手道:“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還記掛著這事兒。你讓含陌如何自處?”

說是這般說,也不過是為了探聽我的口風而已。我且笑道:“各人有各人的命,各人也應有各人的規矩。惠嬪姐姐為了這點小事兒氣壞了身子以後怎麼照顧大阿哥呢!”

大阿哥卻是是惠嬪的心頭肉,一提到他,惠嬪就將這些煩心事拋到了九霄雲外。忙著說最近大阿哥開始學《詩經》。一直沉默的玉桐也笑言自個兒的兒子也會叫“額娘”,又談到已經一歲的三阿哥抓鬮時抓到的毛筆,榮嬪也不由得笑言自己兒子不定會做個“納蘭第二”。

原本有些硝煙之氣的倚書房倒也被皇子們的日常瑣事帶來的歡心沖淡。怡貴妃稍後還請眾人去了承乾宮用晚膳,唯獨缺了安嬪同烏貴人。

我回到景陽宮剛過了戌時,疏影替我更了衣,端了一杯玉桐送的鐵觀音,我為了解飯膩也顧不上什麼品不品,猛喝了幾口。行露拾掇好被褥,被我叫住:“姑姑可知道烏貴人的事兒?”

行露點了點頭,關上門窗,說:“行露以往同她共事過一段時間。是個十分機靈的人。”

“那姑姑怎麼聽今日裡惠嬪的話?她在現今還十分惱怒此事。可我見過幾次烏貴人,倒不像是那般有機心之人。”

行露短促地笑了笑,像是有些嗤之以鼻:“‘人不可貌相’,當年烏貴人一事令怡貴妃對惠嬪心存芥蒂。後來怡貴妃搬出了延禧宮,如今她也住在了當年惠嬪的住所。有的人總是心比天高。小主日後見了烏貴人還是當心些好。”

我嗯了一聲:“我聽她們說烏貴人有了身孕後竟向太醫要紅花打胎,說什麼正值內憂外患之際,懷下此兒正是增添了皇上的麻煩。”

“後宮妃嬪誰不是‘母憑子貴’?皇上仁慈,肯定不許。烏貴人這一招‘釜底抽薪’倒叫人心寒。”行露搖搖頭,已有鄙夷之色。

我微微頷首,不由唏噓:“我也是這樣想,只覺實在太牽強。想不到為了爭寵,竟連自己親生骨肉都能捨棄。”

行露輕嘆一息,勸慰道:“小主還是早些歇息吧,皇上這些日子來的多……”

“皇上有來過?”我係緊腋下的茶白短襦。春季天氣回暖,夜裡也不用穿了棉袍睡覺。我抖了抖褲腳上的灰塵,坐在床邊,將右腳鞋脫下,想問她皇帝什麼時候來的。只聽見守夜的小安子慌張地宣了聲“皇上駕到”。

我驚他這時還來,跂著平底白緞子鞋一路小跑跪在門下:“皇上聖安!”

“起來吧。”他腳步輕健,已在六方桌旁坐下。行露趕緊奔出去雜間燒水煮茶,皇帝對立在門外的梁九功揮揮手。屋子裡一下便只剩下我們二人。

我垂首立在樑柱下,恭敬道:“不知皇上深夜御駕,未及梳妝,還請皇上恕罪。”

“朕剛批完一摞摺子,出來透透氣。”言語中已平復的語氣多多少少令我有些感概。“要歇著了?”

我越低了頭,目光落在腳尖上;腳上已不見了鞋,空留一隻襪套。

“別凍著。”他踢過那隻鞋,鞋滑過來剛好敲到右腳背,翻了個底朝天。我臉上一燥,忙用右腳去掀。

只是越心急越出錯,這雙緞子鞋又做得軟,我怎麼擠都擠不進,早已滿頭密汗。忽地一陣香氣襲來,我正驚訝於這似曾相識的龍涎香,手肘已被人握住。

我大駭,向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