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拓跋晗抱著嚴薇上了馬車,遠處隱匿人群中一抹豔紅的身影與身邊黑錦長袍的男子陰冷地相視一笑。
紅影鄙夷嬌聲一笑,“叱詫江湖的夜魂竟也有不堪一擊的時候,早知如此,我們就用不著親自動手了。”
黑影咬咬切齒,“想和我爭幽冥門,這次,藍羽可是死定了!”
兩人剛轉身要離開,卻被不知何時立於身後的墨蘭錦袍面無表情的中年男人嚇了一跳,兩人一怔,驚恐萬分地單膝跪在地上。
“你們好大的膽子!羽兒若有閃失,你們兩個一起給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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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薇只覺身體忽冷忽熱,眼前也忽明忽暗,鼻息間有熟悉的龍涎香縈繞,她想抓住什麼,卻只是徒勞,幾次三番的掙扎,意識沉沉下墜。
她似到了另一處房間,四周仍是紫紗珠簾,有女子嬌聲嗔怒,“晗,畫好了沒?人家站得腿都麻了。”
嚴薇穿過紫紗循聲入了小書房,正見拓跋晗優雅拉著袍袖為一身著紫衣的女子作畫,那女子身懷有孕,腹部微隆,卻婷婷玉立如新綻開的芙蓉。
她繞過女子,看到的卻是自己的臉,她知道,這不是她,而是藍羽。這是在夢裡嗎?還是她靈魂出竅?
藍羽很美,全無殺手的戾氣。而拓跋晗更是與如今的拓跋晗判若兩人,面色紅潤,眉宇間盡是浩然正氣,翩然俊朗,陽光和煦,無一絲蒼白,無一絲邪氣,更無一絲妖冷。
“羽兒,好了,過來瞧瞧本王畫的如何。”拓跋晗繞過桌案,把她拉到近前。
藍羽倚在他懷中仔細看了看畫,並未做評,而是提筆再畫的一側寫了一行字,“上窮碧落下黃泉,生生世世不相離”。
他從後環住她細軟的腰,寵溺埋首她頸邊,“怎麼寫這句話?”
她口氣霸道地撒嬌,“這是你說的,免得你耍賴,寫下來掛著,等你食言的一日,我定要你的命。”
“本王是栽在你手裡了。”他正要俯首吻她嫣紅的唇……
房門被突然推開,“小姐,不好了,太后到了錦花閣對面的茶樓,還帶了好些護衛,看樣子是來找七王爺的。”
“晗,你快走吧。”藍羽將身側的拓跋晗往外推,“太后最要面子,不會到錦花閣來找我的麻煩,若是你再呆下去恐怕又要受罰。”
他戀戀不捨,緊抓住她的手不放。
“北疆戰亂,只怕我這一走,再難回來。羽兒,你和孩子……”
“我會等你回來,你放心,孩子也會好好的。”她絕然把他推出門外,示意素紋去送他。
素紋忙跟出去,而東間臥房內卻走出一個身著明黃龍袍的男人,他的眉宇與拓跋晗有幾分相像,面容如玉,劍眉鷹眸,沉穩儒雅的氣質裡暗藏著幾分霸氣。
嚴薇也見過他一面,是當今肅安王朝的皇帝拓跋冽,可他……竟不是瘸子,也沒有拄柺杖,更沒有坐木輪椅。奇怪,他的腿不是因為拓跋晗殘廢了嗎?
他譏諷睨著藍羽的背影,“朕已經答應給你千年冰玉,為何還要給他希望?”
藍羽眸中頓時染覆了幾分狠戾,她轉身面對著他,清冷一笑,如換了個人。“陛下的確說給了,可沒說怎麼給?幽冥門的統帥權我還沒有拿到手,憑什麼相信陛下?”
“羽兒,你潛伏在朕身邊十年,做了朕十年護尊龍衛,還不瞭解朕麼?”他上前來握住她的手,“你要什麼,朕都會給,若你願意,朕身邊的位子也是你的。”
“哈哈哈哈……”藍羽笑得森冷如妖魅,“十年!”她如含了血,連眸光也透出三分猙獰,“的確,這十年你如兄,如父,如情人,對我恩寵備至,可我若不是你手上最鋒利的刀,你還會這樣對我嗎?我為你剷除異己,讓你坐穩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