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他。”*
“我知道。明日便走,宛城到京城並不遠。有大軍護送,倒不會有什麼危險。二弟呢?”
傅雲若笑了起來:“他們累壞了,我讓他們睡覺去了。”
兩人沿著石板路而行,此刻正值初夏時節,蜂蝶飛舞,百花綻放。
微風捲起她衣袂翩翩,陽光滑過嘴角,俏皮可愛。
“我聽說,你打算在京城做生意。”他頓了頓:“這麼說,你是打算長久住下去麼?”
傅雲若聳聳肩:“我也不清楚,有可能會待上些時日,也說不準要出去。但是現階段,我還是會留在京城的。噢,聽說佘貴妃有喜了,恭喜你要當爹了。”
南宮鬱一僵,握緊雙拳,忽然問:“你在乎嗎?”
傅雲若回眸,臉上的笑容掩去。“我在乎,我希望你過得好,希望你過得快樂。南宮鬱,你有你的人生,不是嗎?”
他垂眸,往前走去,停在一排翠柳面前。
風捲起低垂的柳枝在他們身旁拂動,將他們裹緊。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過的像一場夢。”南宮鬱嘆道。
“誰不是在夢裡呢,都是一樣的。”她靜靜地說。
南宮鬱低眉,聲音有些壓抑:“可我——我想——”想你。
她在乎他過得好不好,可這一生,沒有她,他的人生始終會是缺憾。
他再不肯立皇后,無論大臣如何進言。
因為,在他心中,只有她才是他的皇后。
哪怕,那個皇后永遠只是一個未曾實現的夢。
每個人都活在夢中,有的人看得清夢,有的看不清。
他猜得到這相逢,卻猜不到這結局。
傅雲若握住他的手,“不需要再想。因為你是南宮鬱,你是皇帝,你還有天下。”
他側目看著她,她的瞳眸中倒映著他自己。
那般清澈。
他是皇帝,所以註定再不能談情。
所以,註定,他只是皇帝。
有些事情,不是故意去逃避就可以不面對。
他需要隱忍。
他已然學會看淡,因此,只要能時時看到她,他也滿足了。
“我希望你能在京城長住。”他說。
傅雲若笑道:“我只能保證,我會常在,但不能保證,我時時在。”
他們都沒有再說話,並肩而立,在這五月初夏的早晨。
離遠了看,一對璧人。
只是,終究他們之間沒有那根紅線。
南宮鬱看得分明,他不像夏焰一樣那般偏激瘋狂,因為已是滄海難為水,過往的一切,起起落落,已然讓他改變了。
誰經歷了他這樣大起大落的人生,能不改變呢?
因為,失去,所以懂得珍惜。
因為得到,所以懂得放棄。
風染在遠處望著他們的背影,久久未曾轉眸。
他坐在亭中,一直在想著,傅雲若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轉眼看到她和南宮鬱並肩而立,如此和諧。
可是,他們之間卻有淡淡的鴻溝。
並不明顯,由他看去,卻能發現。
他知道傅雲若和南宮鬱的事情,知道他們曾有過一段故事,知道南宮鬱至今不能忘懷。
這三兄弟和傅雲若之間的事情,不能為外人道。外人也永不明白他們的感情。
若有那樣的感情,為何還能在此刻笑顏如花,大家和睦相處?
他永不明白。
也許,只有那當局者才清楚,也許,永遠都只能維持表面的安定,私下的暗湧未必少。
亭中有一盤棋,他自己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