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舍脂在暴風雪夜回了都卻並未回府,而是被“請”入了宮。原本舍脂還以為傳令官說太子失蹤只是調離項賀樓的藉口,但看到万俟海天一副憔悴中隱隱焦躁憤怒的模樣,她才相信,太子是真的出事了。
行過禮後,万俟海天神色複雜地盯著舍脂不說話,舍脂反倒悠然起來,自己找了個座兒坐了下來,眼皮垂了垂似乎打算眯一覺?
“你不怕朕殺了你?”
“如果怕就不會被殺,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死人了。”
“那你可知朕為何抓你進宮?”
“呵……本公還以為自己是被請入宮的。”
“你……是朕低估了你,朕本以為你就算有天縱之才,但終究不過是個半大的女娃娃,以皇兒之能,你不足為懼,反而可借你之手整頓各大世家。”
舍脂點點頭,“那您如今又為何改變心意?”
“可朕沒想到的是,你居然是蒼原的棋子!”
“什麼?”
“事到如今,你何必再偽裝?”万俟海天扔出一卷帛書,舍脂撿起一看,帛書上清楚記載了她當年作為鸞將的功績以及和亢金王族的關係。
“假意和親令我朝上下對蒼原麻痺不加提防,暗中卻派人斷我万俟血脈,而你作為內應不斷侵蝕朝野,趁朕後繼無人之時挑起內亂,兵不血刃吞併我丹國!好計謀啊!但你們沒想到朕會在此時發現你們的陰謀吧!”
“……”舍脂無語。她想她也許知道香想做什麼了。万俟海天應該說對了一半,香的確是打算挑起丹國內亂,然後趁亂一統丹國,至於這份帛書……香是想讓她百口莫辯,為求自保叛出丹國?
“來人,將瓊華公壓入天牢!”
万俟海天並未給舍脂解釋的機會,舍脂也並不想空費口舌,自己起身朝外行去。如果想離開她隨時可以召喚那羅,但是她知道,此刻爹爹、妹妹還有賀樓恐怕都在万俟海天的控制之下,而目前這皇帝老兒也只是懷疑她、忌憚她罷了,她不反抗,万俟海天還會小心求證不敢妄動,但她一旦反抗,皇家絕對是不惜代價寧可錯殺絕不放過了。
“皇上,瓊華公黨羽眾多,若不盡早剷除恐怕……”之前的傳令官右威衛黃將軍看了看舍脂鎮定自若的背影,不安地提醒道。
“你也知她黨羽眾多,那你可知她的黨羽都是些什麼人?”
“這……”
“她手中所掌握的、所培育的才是我丹國真真正正的棟樑之才,而不是那些空有世家之名,士族血脈徒有其表的繡花枕頭!”
“那……那些人只是受瓊華公一時蠱惑,皇上可將他們收為己用,想必他們定會痛改前非……”
“痛改前非?他們犯了何錯?做了什麼非分之事?”
“呃……皇上的意思是……”黃將軍犯起了糊塗,皇上不是說瓊華公是蒼原的奸細嗎?那她的黨羽又豈會無過無罪?
“愛卿可曾想過,寡人一直刻意讓八大世家互相牽制又為何坐視瓊華公暗中發展勢力?”
“恕臣愚昧,忘皇上明示。”
“因為瓊華公所為之事,乃是寡人想為而不能為之事!這千年來,文武要職哪個不在眾世家之手?哪個士族門閥不是任人唯親?重出身而輕才幹,結果呢?我朝坐擁利器糧草卻孚敢與大京一戰!而每當寡人要破格重用寒門俊才,滿朝文武哪個不是一聲聲‘皇上萬萬不可’‘皇上請三思’!”
“這……可前一陣擢升的戶部侍郎和兵部司庫不正是出身寒門嗎?也沒什麼人反對啊!”
“那是因為這二人背後站著麒麟舍家,還有未來的鸞鳥家主!朕要重用寒門,這些世家怕朕削弱他們的勢力便都聯合起來制約朕,可若是舍家或姬家要提拔平民子弟,他們卻都是明哲保身怕惹惱了兩家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