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了，&rdo;他說，&ldo;現在回車上去吧，順著光線一路走回去，回到車上等我。不要四處張望，只要直走就好。&rdo;

她似乎聽不懂，或是畏懼到無法自己行動。他得輕輕推她，她才能起步。她踉蹌了一下，步伐不穩地踩在窸窸窣窣的枯葉上。

&ldo;往前走，就順著燈光，像我講的一樣。&rdo;他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ldo;不要回頭看!&rdo;

她是個女人，膽顫心驚的女人。他的告誡出現了反作用，她不可抑制地回了頭。

他已經掏出手槍，還沒完全舉起，但手臂已抬了一半。他一定是趁她往前走時，靜靜地在她背後舉槍。

她發出尖叫，像驚弓之鳥伸出爪子，命在旦夕，試圖在墜死之前再往上飛一次。她想要再縮短兩人的距離，好像靠近一點就不會有危險。

&ldo;不要動!&rdo;他冷硬地警告她。&ldo;我已經想辦法讓你好過了，我叫你別回頭。&rdo;

&ldo;不要殺我!為什麼?&rdo;她求饒著，&ldo;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了!我說我會!我真的會!我會‐‐&rdo;

&ldo;不，&rdo;他冷靜得令人生畏，&ldo;你不會，而且我會確保你一個字都不說。去跟他說吧，你們在黃泉路上相遇時告訴他吧，半小時後你們就會見面了。&rdo;他伸直手臂準備開槍。

車燈照射下，她的剪影清清楚楚。她被困在車前，來不及逃到暗處躲藏，因為車燈照射範圍極廣，她在原處迷糊地掙扎，又多看了他一眼。

一眼瞬間。

槍響如雷鳴，迴蕩在樹頭。她的尖叫如合聲。

他一定沒瞄準，畢竟兩人站得那麼近。他的槍口應該有在冒煙，但是卻看不見，不過她的腦子已經無法給出一個解釋了。她什麼感覺都麻痺，她還站著，嚇到沒辦法跑，什麼都沒辦法做，只能在原處顫抖，像電風扇前的彩帶。他卻往旁邊一跌，倒在樹幹上，動彈不得地趴在樹上，好像在懺悔他剛剛的行為。她看到他一手捂著另一邊肩膀。他的槍落在枯葉堆上，毫無殺傷力，像是起不了火的炭。

一道人影迅捷地從她後方跑來，沿著光線衝到他身邊。她看到這人持著自己的手槍瞄準趴在樹下的那個人。他往下一蹲，落葉上的那把槍就不見了。他再往前一步，他們的手腕處閃過一道銀光，傳出了金屬聲響。隆巴頹墜的身軀先被樹幹撐了一下，接著便倏地滑落。

在沉悶的死寂中，第二個男人的聲音清楚地傳進她耳中。

&ldo;我以謀殺瑪榭拉&iddot;韓德森的罪名逮捕你!&rdo;

他把一樣東西放進嘴裡，接著聽見悲悽的哨音綿延不絕。然後三人之間又靜了下來。

柏吉斯關心地低下身子，扶起她，她嚇得跪在滿地落葉上，雙手捂著臉不斷啜泣。

&ldo;我知道，&rdo;他安慰著她，&ldo;我知道很可怕，結束了，現在都結束了。你完成任務了。你救了他。靠在我身上，沒關係。好好哭一場吧。儘量哭。你一定有很多眼淚。&rdo;

她可憐兮兮地停住了眼淚。&ldo;我現在不想哭。我現在沒事了。只是‐‐我以為沒人能趕得及‐‐&rdo;

&ldo;若只是開車尾隨你們兩個的話就趕不及。他飆得那麼快。&rdo;第二輛車幾分鐘前就在前面停下來了，駕駛根本追不上。&ldo;我不能冒這個險。我整路都在車上，你不知道嗎?我一直躲在後車廂。所有對話我都聽到了。從你一走進他的店鋪，我就躲在後車廂了。&rdo;

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