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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車開到離郊區很近的一家醫院，下了車我才知道是一家精神病院。爺爺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冷冷的說道“不是領你看小泥巴，我已經告訴你他不在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跟倔強的隨在爺爺身後，來到一間病房的門前，有位護士和爺爺很熟絡的打了招呼，便將我們讓了進去。

那是一間單人病房，裡面只有簡單的床和一個櫃子。我看到有位老婆婆安靜的坐在窗前，雙目無神的看著窗外的雪景，很難猜得出她在想什麼。

護士離開後，爺爺看了看那位老婆婆，淡淡的說道“是落塵的奶奶。”

“……”我睜大雙眼，向那位老人家看去，她的氣質隱約中透著倪家人的高傲，可是……

“也是抑鬱，只怪當年我們不瞭解，以為抑鬱並不是病，只是心情不好，所以耽誤了治療，才導致她精神分裂。”

我點了點頭，想起看過的一本關於抑鬱的書中提到過，抑鬱病人不得到及時治療百分之二十會自殺或殺人，百分之十會導致精神分裂……

“不要高估了愛情，對於很多事，它都無能為力的。”爺爺看了看奶奶，又接著說道“我挽救了幾十年，她也只能是現在這個樣子，不過她應該是挺幸福的，兒子死的時候，她感覺不到痛苦……”

我突然發覺爺爺沒有那麼看起來那麼冷酷，其實他內心是很孤單的。

後來，我走到窗前，叫了聲奶奶，奶奶並沒有理會我，眼睛也一直望著窗外，我甚至有些好奇，她的內心世界會是什麼樣子呢。

“不用叫她，她誰都不認得，但她能吃出苦瓜是不是倪家人做的。”爺爺看我一臉疑惑，笑了笑“不信你試試。”

果然，當爺爺的警衛員將苦瓜分別放到奶奶跟前時，我炒的那盒她只吃了一口，便再也不去問津了，可她吃起爺爺炒的那盒，臉上竟然露出了笑意，爺爺的臉上也出現了我從未見過的笑容。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心酸，這便是爺爺和奶奶的愛情吧……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爺爺“我還能再來學這道菜嗎？”

“你有時間就來吧。”爺爺淡淡的回道。

…

轉眼新年到了，可最值得慶賀的並不是新年，而是落塵設計的那襲婚紗獲得了世界年度時裝設計大賽的最高獎項，金頂獎。我除了接到邀請，作為倪落塵設計師的妻子去巴黎接受獎項外，還有些來自某國的貴族皇室來向我購買這件婚紗，但最終都被我婉言謝絕了。我想，如果我真的把它賣了，倪落塵回來後一定會瘋掉吧。

離去巴黎的日子還有整整一週的時間，我又去了一次北京。只為了那道苦瓜而去，我已經不記得爺爺教過我多少次了，雖然我每次都很認真，也自認為和爺爺放的作料，火候沒有差別，可奶奶仍然不喜歡吃我的做的。可一次，去看望奶奶時，我卻意外的有些驚喜，她老人家竟然把我和爺爺做的苦瓜都吃光了，奶奶似乎還衝我笑了。

我問爺爺，這是不是意味著我真正成為倪家的人了？爺爺沒有說話，直到車子開回那幢小樓，我把爺爺送進院子，竟然看到院子裡有兩個剛剛堆好的雪人，一大一小，大的繫著黑色的圍巾，小的繫著紅色的圍巾，那個小雪人的頭上還頂著爺爺的軍帽。看到爺爺有些生氣的走過去，把軍帽拿下來，神情就像小孩子在賭氣一般，我不禁有些想笑，看來落塵在爺爺這裡並不乖，祖孫倆好象也一直要鬥下去了。

爺爺看了我一眼，又望向二樓的窗子“我養了一隻又懶又壞的貓，你要不要上去看看，是不是你丟的那隻。”

“不了，爺爺……”我笑了笑，斬釘截鐵的說道“等我從巴黎回來，就來接那隻貓回D城，再把它放您這裡寄養兩天吧，也先讓他做個心理準備，如果到時候他不肯跟我回去，我也會用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