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像一把刀紮在她心上,時時刻刻都刺痛著她。這次屈辱讓她幾乎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要不是她心中惦記著那個心愛的人,她早就結束自己的生命了。她忍著屈辱去上了大學,也就在這時候,傳來了不幸的訊息。她那因替老百姓上書而被判重刑的心上的人含冤而死了。她忍著悲痛和屈辱讀完了大學,參加了工作。先是在印刷廠做校對,後又調到燕北師範學院當教師。誰能想到,她的父親又親自給她製造了一次屈辱。她來到這個世界三十七年,一直泡在屈辱之中。第一次屈辱她可以對奶奶和母親說,這後兩次屈辱對誰說呀?她只有守口如瓶,不對任何人講。就像母親隱藏她是私生子的秘密一樣,把它深深地埋在心底。每想到自己的屈辱,她就恨那些給她製造屈辱的人,包括她的父親。她更思念她愛過的心上人。想起他那高尚品德、剛直不阿的性格、無私無畏的精神和超人的才華,她心裡就在流血。淚水又潸然而下。他雖然離開人世十五年了,她也結婚十年並做了母親,可她怎麼也忘不了他,他的音容笑貌像刀刻在了她的心上,怎麼也抹不掉。十五年來,她年年都祭奠他。
孫素清見女兒坐在椅子上落淚,又催道:“別在那發呆了,趕緊吃完飯去給你爸掃墓。”
黎軍的火又湧上心頭:“我不去。媽,別怨我不孝,是我爸臨死不留念想。他堂堂師級軍隊幹部,親自讓我又受了一次極大的屈辱。臨終前硬逼我和他的老戰友李司令的兒子結婚,不答應他他說他死也不瞑目。您身為婦聯主任,明知我不同意,還一旁幫腔勸我,充當我爸的幫兇。你們如願以償了,戰友成了親家,我卻倒了大黴,掉進痛苦的深淵,至今也沒逃出來。”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孫素清繃著臉說:“不管怎麼說,你爸一直疼你愛你,他臨終前硬讓你和他戰友的兒子結婚,做法上是不對,客觀上是包辦了女兒的婚姻。可你那女婿不是挺好嘛!論個頭1米80,論長相是百裡挑一,論文化是大學本科畢業。哪點配不上你?可你就是不中意。你到底要……”
“您說的都是外表”黎軍打斷媽媽的話,“他做哪些事您知道嗎?他豬狗不如,花花公子,紈絝子弟。”
“你給我閉嘴。”孫素清火了,“他做什麼了?是偷了還是搶了?”
黎軍說:“他比偷搶還無恥。我說不出口,也不想說。往後您少在我面前提他。”
孫素清無奈地點點頭:“好,我不說他,咱還說你爸。即便是你爸在你的婚姻問題上千錯萬錯,可他都不在人世了,你不該還念念不忘地怨恨他。”
黎軍揭了母親的瘡疤:“那您為什麼恨我姥爺干涉你的婚姻自由,三十多年不登孃家的門。”
“你……”孫素清被噎住了。她長嘆一聲:“唉!難道你爸還不如個兩姓旁人嗎?清明節你連張紙都不給燒,對那個姓江的卻那樣孝敬,就差沒給他立座碑了。”
黎軍說:“碑我早給他立了。”
“你給他立碑了?”孫素清驚訝地問:“在哪裡?”
黎軍指指胸口:“在這裡。”
孫素清搖頭嘆息地走了。
黎軍捲起那首詩,消失在雨霧中。
三;江斌書法轟動北京城
中國美術館正在舉行首屆中國華夏書法展覽。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規模最大、範圍最廣、水平最高的一次展覽。各省、市、自治區都推選了最優秀的作品,香港、澳門、臺灣地區和海外的華人也都把優秀作品送來參展。參加展覽的既有老一代書法家,又有書壇新秀。
展出的作品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江斌的小楷長卷《道德經》和行草《滿江紅》。按籌委會的規定每位參展的作者只允許一幅作品,邊東省在往上選送作品時,江斌報了兩幅讓省裡從中選一幅。省裡的評選委員對兩幅作品都愛不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