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小心。
到晚上7點的時候,她已經等了近10個小時,一腔婉轉柔腸早已變成了一掛嚓嚓作響的鞭炮。如果,見著馮至鳴,她想她會炸得他體無完膚。
不知馮至鳴是不是有此預感專門避開了,總之,她沒有向他引燃的機會。
最後一次跑進大樓的時候,前臺似乎正要下班。雖然一天接待了這個說話語無倫次的傢伙無數遍,態度依舊很好。告訴她,這個公司的領導者也許直接回家了。
是寫的。語聲看得能力比會話能力強多了。
語聲寫:那你知道他住哪裡?
對不起。(肯定不方便透露。)
你有沒有他的電話。
對不起。(自然也不會透露)
謝謝!再見!語聲無奈地笑了笑。準備出去。忽想到什麼,折回,將紙袋給前臺,說:麻煩你把這個給他。
前臺收下了。
語聲出去,低著頭,沿著馬路踢踢踏踏走。不知去哪裡。抬起頭,陌生的人群和聲音,讓她有點無所適從。
在這打尖還是回去?她想。走吧,有點不甘,不走吧,實在可氣。白白浪費一天情感。
這時,一輛車擦著她身邊過去。她隨便瞥了眼。心忽然咚咚跳了起來,是,是馮至鳴,即便打一個側影,她也不會看走眼。
興奮與驚惶中,車子一溜煙過。
她哎哎叫著追。
哪裡追得過車子。
但謝天謝地,居然堵車了。
她就地攔過一輛TAXI,讓跟上。
司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未多話。
車流很快疏通,沒多久,便跟蹤到老巢。
是一所獨門的住宅。維多利亞風格。這類建築,一路上,她看過好幾幢,不算突出。
唯一突出的地方大約是房子夠老。斑駁的牆壁上長出了青草,黑色的鐵門似乎有點生鏽的跡象,露出頂的紅瓦顏色很深,彷彿浸潤歷史的大便。
語聲從計程車中出來的時候,惡狠狠想,裡面的花園裡說不定有個吊死的女鬼。
她的興奮早已經散掉,因為跟蹤的途中,她已經看清他不是一個人,身邊有佳人。所以,大門洞開,他的車子進去時,她沒有馬上叫他的勇氣。或者是長久的等待令她有些心灰意冷。
她在附近焦躁地轉了幾圈,一籌莫展。而後,她在鐵門前坐下,託著腮,苦大仇深地盯著門前一叢豔麗的三角梅。
他會出來吧,會把那女子送出來吧。她那麼想。
覺得很難過。可三角梅不難過,依然自若地秀著豆蔻容顏。
沒心沒肺可真好。她看著它。悄然嘆了口氣,抱了膝看天幕上的星星。可是今天,星光暗淡。
時間沙漏一樣,在語聲心裡無聲無息又驚心動魄地落著。每落一次,就在她心裡積一撮灰。最後,她完全被黑暗淹沒。
可是他們沒出來。
他們在做什麼?她忍不住想。忽然記起,以前問過他喜歡哪種接吻的姿勢,他說躺著,有感覺就做,沒感覺就睡,那無謂的表情好像上床跟吃飯一樣家常。
她當時皺了皺眉,現在卻半點也無法忍受。
心裡一個霹靂閃過,她目瞪口呆地意識到自己終於交出了全部,當自己空空如也像一頂四面露風的草棚時,她終於只能冀希望於對方的全力庇護。
然而。
她跳起來,朝著鐵門狠狠踢過去。什麼聲響都沒有,只有自己的腳疼得齜牙咧嘴。彷彿自作自受。她靠著門,虛虛倒下來,心裡一片寒冷。她緊緊抱住自己,好像妄圖給自己添磚加瓦,可是這個時候動工大約已經來不及了。
她最終睡去了,因為疲倦。睡前她看了看自己,藍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