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兵很謙虛,很老實。他就喜歡謙虛老實的新兵。因此,在內心裡,他認定了,一定要讓這個新兵做新兵代表。
“我不是說過了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你文化水平高,文字功底深,這就是你的長處。人啊,天天看著自己的長處會變得驕傲,但看不到自己的長處,只看到自己的短處,就會慢慢變得很自卑。你就是後面這種人啊。”指導員看著梁一飛,又認真地說:“你不要以為我們武警部隊的戰士,就是天天跟犯罪分子作面對面的鬥爭。知道嗎?我們部隊需要各方面的人才。你就是個比較有突出特長的新兵。代表新兵表決心,這是多麼好的表現自己的機會,別人想爭取還爭取不來呢。”
“指導員,我沒您想的那麼好。我也沒什麼文字功底。真的!我不是您說的好兵。”梁一飛內心深處的那份愧疚,在和指導員的談話中,慢慢地發酵、膨脹。想想自己的行為,他覺得自己實在對不起指導員的器重。他開始覺得,自己的逃兵計劃可能是個很大的錯誤。
“不要那麼謙虛嘛,過分地謙虛可是驕傲啊!”指導員依舊認為梁一飛是在謙虛,“今天中午,你們班長過來請假,我問到你的情況,他也極力推薦你,說你的心得體會作業,寫得相當好。”
我的新兵連 第十六章(7)
原來馮班長也器重自己,這讓梁一飛沒有想到。他還想推辭,剛要開口,指導員就打斷了他。
“別推辭了,就這樣定了。梁一飛,你就是新兵代表了。”指導員果斷地說,“時間比較緊啊,星期一就要舉行授銜大會了。你的準備時間很短,回去好好準備吧。”
梁一飛沒有想到授銜大會這麼快就要舉行。他想問指導員,授銜後逃離部隊的新兵,是不是要被判刑。但他又怕指導員發現他的企圖。他蠕動了幾下嘴唇,還是把話嚥了下去。
指導員看到梁一飛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問梁一飛:“你還有什麼事嗎?”
梁一飛壯了壯膽,謹慎地問:“指導員,是不是我們新兵授銜後,就是真正計程車兵了?”
“可以這樣講吧。”指導員並沒有太在意梁一飛的問話。
梁一飛又小心地問:“指導員,是不是授銜前,新兵逃離部隊,就沒事;授銜後,新兵逃離部隊,就判刑?”
指導員正拉開抽屜拿一份檔案,聽到梁一飛問這樣的問題,愣了一下,問梁一飛:“你問這個幹什麼?”
梁一飛感到自己剛剛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兒,他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急忙對指導員解釋說:“我只是隨便問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這樣啊。”指導員把檔案放到了桌子上,說:“其實,授銜只是個儀式,你們早就是你所說的‘真正計程車兵’了。你們體檢合格後,支隊警務股就把你們的檔案等一系列材料搞好了。
“逃離部隊當逃兵,肯定是要被抓回來判刑的。我們武警部隊,有專門看押從部隊裡面逃出來計程車兵的監獄。”
指導員的最後一句話使梁一飛心頭一震,他立刻想到了王傑和周亮,不知他倆現在有沒有逃跑。梁一飛急忙站起身來,對指導員說:“指導員,您忙吧,我這就回去準備。”
“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問一下你們班長,他在部隊已經兩三年了,知道決心書怎麼寫。”指導員已經拿起檔案開始看了。
“是、是、是……”梁一飛連聲答應著,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梁一飛一走出辦公室,立刻朝六樓自習室狂奔。他心中祈禱著王傑和周亮千萬不要逃走,逃走了,會被判刑入獄的。
梁一飛氣喘吁吁地跑到自習室時,新兵們還在看影碟。梁一飛朝王傑和周亮坐的位置看去——王傑和周亮不見了。
梁一飛感到腦袋“嗡”的一聲,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