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首飾,說出去多難聽!”
“你不說,我們不說,有誰知道。”老方頭不耐煩的敲了敲煙桿,“都是一家子,還計較的這麼細,老大媳婦你這咋做大嫂的。”
小田氏眼裡含著一泡淚,嘴唇直哆嗦。
她這是嫁了戶什麼人家啊!
當年要不是姑姑方田氏一個勁的保證會對她好,自己爹孃又看在好歹是一家子出去的份上,嫁進了這個一窮二白的家裡當長房媳婦,操持這個操持那個,就得了個這麼個結果?
方田氏看了小田氏一眼,尖銳道:“拿你個金釵,就心疼成這樣了?老三好不容易結個好親,二房都出了十兩銀子,你大房出點銀子咋了?平日裡躥和我去找二房要錢倒是要的歡,那時候你咋不想是問三個侄女要錢呢?到你自己出錢了,就不捨得了是吧?就開始拿不能讓侄女出錢來臊你公婆了?真是不要臉!”
方長莊滿臉通紅:“娘,也不是那樣。主要,主要那金釵是艾孃的,也不是我媳婦的啊。”
方長莊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方田氏就覺得這大兒子有了媳婦就忘了娘,聲音更尖銳了:“咋著,艾孃的又咋了?我這當奶奶的,平日裡給她那麼多好東西,那麼疼她,還不能拿她個金釵了?她跟那萬老爺不清不楚的,她三叔結個好親,以後還不是會好好幫襯她一把?讓她出個金釵又咋了?”
呵呵,就你平日裡給她那些,加起來連那根金釵的零頭都不到。
小田氏心中嘲諷的笑了笑,擦了擦眼淚。她知道對於金釵價值的話不能再說了,不然那不要臉的一家子還是非得讓她出錢不可。她換了種說法,“娘,你也說了,艾娘跟那萬老爺不清不楚的,我這當孃的難道就不急嗎?可是娘你把萬老爺給的金釵拿去送了別人,到時候讓萬老爺誤會艾娘,以為艾娘糟踐東西,那可咋辦?……要是艾娘壞了名聲,那再影響了江哥兒,又咋辦呢?”
一提到江哥兒的前程,連方田氏都閉上了嘴,老方頭也有了幾分遲疑。
方明江能考上秀才,這點誰都深信不疑。
考上秀才後,他們整個方家都能改換門面了。看看隔壁王家村的王老秀才,開了個學塾,整個家裡人走出去都受人尊敬的很。
老方頭猶豫的看向方田氏:“要不,你再跟親家說一說?”
方田氏對著小田氏翻了個白眼:“人家親家是富商,就是為了走過過場,誰還看得上你一支金釵啊?人家說了,等閨女嫁過來的時候,連著那聘禮也一起帶回來,金釵到時候還不是咱家的?”
“真的?”小田氏喜出望外。
方田氏見小田氏這樣,就啐了她一口:“你是沒見人家那幾十箱籠的陪嫁,也就你眼皮子淺,盯著個金釵不放!”
金釵能再要回來,已經是大大出乎小田氏的意外了,她也就沒在乎方田氏說什麼,麻利利的抹了把臉:“娘,你餓了吧?我去廚房給你整點吃的。”
“哎呦,這態度變得,”方田氏陰陽怪氣道,“敢情我這又當姑姑又當孃的,在你心裡還比不上一支釵子呢。”
小田氏沒回話,快步出門去了廚間。
那金釵能要回來就行了,到時候她就能拿去賣個幾十兩銀子,去補貼江哥兒了。
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在乎。
這幾日方家張燈結綵,一副辦喜事的模樣,熱鬧的很。即便方家在村裡的名聲再怎麼不好,這種添丁進口的紅事,村裡大多數人還是會過來送個份子錢。
方田氏請了村裡主持紅白喜事的賬房過來一筆筆記著份子錢,見著那入賬的筆筆銅子,雖然都不算多,但加起來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樂得方田氏笑顏逐開。
有鄰居磕著瓜子過來湊熱鬧,瞥了一眼那記著人名跟禮金的喜事冊子,吐掉瓜子皮,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