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嘆了口氣,鄭重道:“二表哥,我雖然到平國公府的日子不長,但家裡人赤誠待我,我自然也是回以真心。這些日子,我能看得出,因著咱們平國公府家大業大,平日裡遇到什麼事,都是先約束自家子弟……我們不惹事,但我們也不怕事。家裡頭不能讓妙妙白受了這份委屈,瑞王世子必定要付出代價,只是,這代價怎麼付,事關妙妙的名譽,我們卻是要好生商量一番。”
方菡孃的話徐徐道來,終於把阮二公子說通了。
阮二公子緩緩的鬆開了拳頭,沉沉的點了點頭。
秋二奶奶又是忍不住抱著阮芷蘭直哭:“你這個不省心的妮子啊……”
阮芷蘭大概是哭得太多太累,昏昏沉沉的竟是睡過去了。
……
方菡娘出了三房這小院子,打著傘往芙蕖堂那邊走,只是走到一半時,卻迎面正好碰上安平翁主。
安平翁主是知道家裡定然是出了事的。
她是主管中饋的掌家夫人,家裡頭這番動亂根本瞞不過她去。再加上今兒她聽說賑災那事兒菡娘又沒有去,就猜測定然是出了什麼事。
這不,安平翁主因著不欲把事情鬧大,這才挑了個不打眼的時辰往三房去看看什麼事,有沒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誰曾想正好就碰見了方菡娘。
姑嫂兩個互相打了個招呼,都是聰明人,一個眼神就能大概猜出對方的意思。
方菡娘笑著,挽著安平翁主的手,去了大房。
安平翁主屏退了下人,聽完方菡娘說的這事,臉色都變了。
她氣得嘴唇直哆嗦:“怎麼,怎麼這些日子出了這麼多事!……”
方菡娘緩緩道:“其實,嫂子,我從謹王爺那兒得了個訊息。”
安平翁主看向方菡娘,有些訝然。
方菡娘從來不覺得主內的婦人只管著內宅那一畝三分地就夠了——畢竟,不清楚外頭的時局,府裡頭很多息息相關的事,處理起來都會南轅北轍。
方菡娘看向安平翁主,慎重道:“謹王爺告訴我,不止妙妙這一樁事,近來這些事情後頭,都有瑞王世子的影子……”
“什麼!”安平翁主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次是真駭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些日子平國公府遭受了多少莫名其妙的非議,大多都是從府裡頭的內宅婦人這一塊來進行攻擊詆譭整個平國公府,這種下作的手段安平翁主之前也在猜測到底是平國公府得罪了哪路小人。
誰知道,竟然是瑞王世子?
“這也……這也……!”
向來妥帖又端重的安平翁主也氣得話不成句。
堂堂一個親王世子,竟然行這等下作手段來攻訐國之棟樑,真真是讓人震驚又覺得不齒的很!
方菡娘給安平翁主端了杯茶。
安平翁主喝了幾口熱茶,壓了壓情緒,她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在心裡頭理了理,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她皺著眉頭,猜測道:“我記得,這些事正是從太子妃娘娘的生日宴會後才慢慢多起來的……難道,是因為皇上發落了瑞王世子的相好姜思華,所以他懷恨在心?”
方菡娘道:“誰能猜得透那個瑞王世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其實從明面上來看,好似事情就是這樣。瑞王世子當時同姜思華偷情,姜思華卻搬弄是非,挑撥離間,導致姜家為了平息皇帝、平國公府、忠勇王府三方的怒氣,將姜思華草草遠嫁了。瑞王世子因此對平國公府懷恨在心看上去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若是這麼一來,那瑞王世子為情出頭,只是手段太過下作卑劣了些,讓民眾知道了,大概也就是罵一句“紈絝”便過去了。
但方菡娘總覺得,瑞王世子的動機,並不像表面顯出來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