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這才發現有一句話提到了這封信的目的。
“今日事,秉公處理。”
京兆尹心裡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有所求就好,有所求就好。
有所求就說明眼下這些把柄暫時還只是把柄,不會成為呈堂證供。
這樣,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把握著他把柄的那人揪出來……
京兆尹轉念一想,等下,信上寫的“今日事”是指?
他冷汗又淋淋而下。
今日開堂只有一樁事,那就是乞丐狀告孔氏一案。
難道,是平國公府?
不對,若是平國公府,他們應該要求保下孔氏才是。
京兆尹手裡頭緊緊攥著那封信,臉色陰晴不定。
師爺在一旁等了許久,等到手腳都冰涼了,京兆尹依然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大人?”師爺心驚膽顫小心翼翼的喊了京兆尹一聲。
京兆尹彷彿從夢中驚醒,臉色陰沉沉的,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師爺:“這信,誰讓你送來的?”
師爺差點嚇得給京兆尹當場跪下,他忙撇清自己:“有人抓了小人在外頭鬼混的把柄,逼小人送過來的……他蒙著面,小人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啊。”
師爺都快哭了。
京兆尹神色依舊是有些晦暗如深,他聲音有些低沉:“信,你看了沒有?”
師爺驚得魂都快飛到天外去了。
他忙大力擺著手:“沒有沒有,哪裡的事!給大人的信,小人哪裡敢看!”
京兆尹冷哼一聲:“沒看就好!”
他將那封信小心的揣進了懷裡,拂袖去了前堂。
師爺的後背幾乎生出了一身冷汗。
從京兆尹的表現來看,他知道這封信一定是京兆尹不欲旁人知曉的秘密。
若是有旁人知道了這秘密,恐怕……
師爺打了一個寒顫,嚥了口唾沫,不敢再想下去了,連忙跟上了京兆尹的腳步。
待京兆尹來到府衙大堂時,又成了那威嚴正派的官相模樣,絲毫看不出半分方才在後堂曾經被人恐嚇過。
大堂外頭圍觀的百姓,都興致勃勃的起鬨著。
京兆尹坐在扶手椅裡,重重的拍了下驚堂木:“肅靜!”
大概是骨子裡頭對大官的畏懼,外頭嘈雜聲漸漸小了下來。
京兆尹看著堂下跪著的乞丐跟孔氏,心裡頭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卻還是沉著臉,一本正經的審問起來。
那封信上寫著要他秉公出事,他一直拿不準這個度,這人到底是站在乞丐這邊的還是孔氏這邊的,這讓他始終很煩躁。
但為了頭頂上這頂烏紗帽,京兆尹咬緊了牙。
按照程式問過乞丐過後,京兆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些個乞丐身上都穿上了棉襖,且制式一模一樣,簇新的很,一看就不是旁人施捨給他們的。
京兆尹微微皺了皺眉。
難道,有人收買了這些乞丐?
“爾等身上的棉衣,從何而來!”京兆尹喝道。
然而說起身上的棉衣,那些乞丐像是一下子被刺激到了似得,個個都興奮的很,嘰嘰喳喳你言我語起來。
最後還是京兆尹拍了驚堂木,才讓這些乞丐們安靜了下來。
“一個一個說!”
其中那個瘦猴子似得乞丐嘻嘻笑著搶先道:“青天大老爺,草民先說,草民先說!”
他有些自豪的扯了扯他身上的棉襖,帶著一股莊重的神色:“這是觀音菩薩跟前的仙童賜給我們的!”
“荒謬!”京兆尹額頭青筋跳了跳。
瘦猴子乞丐被京兆尹這一聲喝嚇了一跳,他瑟縮了下,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