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祖父陪我下棋遊玩,還你母親照料我飲食起居,沒有俗務打擾,我比在家還閒適自在幾分,竟讓我想出了幾個方子來。所以我們是各取所需。”
林謹容感激道:“先生是個好人。”
水老先生一語雙關:“我可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勝在心胸寬廣,看一件事總能多從正面好處去看而已。你……那種藥日後可不要再吃了。”
林謹容輕輕點了點頭:“不吃了。”
正月未出,平洲、清州官府分別設官營織金提花毛褐作坊,按著冊子一點,就把陸家毛褐作坊裡的能工巧匠提走了一大半。陸建中好說歹說,文縣丞總算是給他留了幾個老弱殘兵,說是做人情照顧他,實則這作坊已算是廢了。而這個時候,陸紹與梅家簽訂的契書卻快要到了期限,一千匹精製提花織金毛褐還整整差了三百匹。
老方走得快,來得也快,頭天陸建中還不曾知道他來了,第二天他就出現在了陸家的作坊前,帶了車馬人手去驗貨付錢,半點都不肯容情。
陸建中給弄得焦頭爛額,曉得是中了陸緘與林謹容的圈套,卻找不到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們預先知道官府會設官營織金提花毛褐作坊,會把這個作坊給放荒廢了。想了一想,索性破罐子破摔,委委屈屈地找陸老太爺訴苦,直接提出想讓陸緘來與梅家談,他談不好了。
陸老太爺一句話都沒有責怪陸建中,只命小廝去書院將陸緘喊回了家。陸緘回到平洲,也不遮遮掩掩的,光明正大地上門去見老方,把織金提花毛褐一件事順利擺平,順帶把早前陸建中沒處理掉的一批毛褐平價處理給了梅家,又與梅家簽了契書——此後,陸家把攬收到的毛褐優先供應梅家,梅家優先收購陸家提供的毛褐。陸家人便都知道,要同梅寶清做生意,就要從陸緘這裡過,不用陸老太爺替他在眾管事面前立威,他便已經有了自己的聲望。
陸緘這一仗從年尾打到次年年頭,贏得委實漂亮。旁人不知根由,只當他是年輕能幹,陸緘卻是深知其中緣故,若非是林謹容,他斷然不會贏得如此輕鬆寫意。
且不論毛褐空局,就論這個毛褐作坊,那時候她讓他去尋文縣丞,打聽精於此道的織匠名冊,他一直都以為她是真心想要開辦毛褐作坊的,他和林世全也都覺得以後可以開,偏她說以後的話以後再說。待到這批織匠全數給陸紹高價搶去之後,他又以為她是為了做局放的煙霧,將來有一天未必就不能不開了。卻是沒有想到,短短一段日子裡竟會出現這種情況——這批人全被官府強徵進了官營毛褐作坊,陸家花了大錢建起的毛褐作坊成了個賠本的空架子。
雖則是佩服林謹容,但陸緘從來就是個不肯輕易服輸的,更有股韌勁,別人教了他的事,他一定要弄清楚首尾,好叫自己再次面臨的時候不至於表現得無知。特別是在林謹容的面前,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就更不肯丟臉。
可他把這件事反反覆覆地想了幾遍,好多地方仍然罩在雲裡霧裡,委實想不通,少不得厚顏向林謹容求教:“阿容,你那時候怎麼會想得到這毛褐織坊開不得?莫不是你聽人說了什麼訊息,一下子就猜到了?”
林謹容正在檢視春耕要用的花費,聞言頭也不抬地否認:“你把我想得太神了,我哪裡知道什麼,又能猜到什麼?原來不是和你們商量過的麼,毛織坊的事是誘他上套,織金毛褐等著老方來收貨時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叫他們出個大丑。後來作坊這事是天要亡他,而非是我會猜。開毛織坊是真沒想過。”一句話推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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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月開始,新的征途開始,繼續努力。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