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早前奴婢來的時候,太太正給老爺拿了藥酒揉膝蓋呢。”林玉珍是給陸建新揉膝蓋,雖然揉著揉著就哭了,卻也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看來她早前勸的話還是起作用的。現在這情形算是一個良好的開端,林謹容鬆了口氣。想當年,林玉珍第二天就和陸建新大吵了一架,二人好長一段日子見面都不說話,只當彼此不存在。她和陸緘也是見面不相識,陸緘則與陸建新、林玉珍沒有半句多話,那時候,長房就是一盤彼此充滿了怨恨的散沙。她就算是不為別的,只為了毅郎的將來考慮,她也不能放任那種四分五裂的情況再發生。
待到了林玉珍的院子裡,果見室內燈光融融,安靜溫暖。陸建新腰間拴著根麻繩,梳得油光水滑的髮髻上繫著麻線,威嚴地坐在精美的螺鈿椅子上,手裡捧著個華麗典雅的前代青瓷六瓣蓮花茶盞,姿勢優雅地慢慢品茶,林玉珍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邊,臉上雖然沒露出笑容,但看著也沒早前的怨恨不甘之態。
林謹容上前請安,陸建新細細打量了她一番,和藹地道:“起來罷。”
林謹容站起身來,束手而立:“公爹的身子好些了麼?可有想吃的,兒媳去做。”
“不必。”陸建新和藹地指指下首的凳子:“坐吧。”
林謹容若是第一次與他見面,也就真的當他隨和了,可她不是,曉得他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真坐了他便要說她沒規矩了。於是笑道:“謝公爹體恤,兒媳不敢。長輩面前,哪裡有小輩坐的道理?”
陸建新聞言,果然很高興,回頭對著林玉珍道:“太太,二郎媳婦不愧出身書香門第,這規矩和教養可不是其他人能比得上的。”
林玉珍瞥了林謹容一眼,你在我面前可不是這樣,不讓你起來你自己就起來了,不喊你坐,你自己就找地方坐了。這會兒怎地這樣乖巧懂規矩?可又想到林謹容先前同自己說的那話,若是因著她的緣故,讓陸建新嫌棄毅郎,那才是得不償失。便也跟著一笑:“阿容素有才名,當初老太爺就是瞧得起她有才有貌,行止端莊。”
陸建新點點頭,道:“我剛才聽你婆婆說了些事情,有些不盡不明之處,要找你問一下。”話音未落,屋裡的丫頭婆子便齊刷刷地退了個乾乾淨淨。
林謹容斂容道:“公爹請講。”
陸建新慢悠悠地道:“我問你,範褒那事是怎麼說?析產的事情又是怎麼說?”
大家利益一致,林謹容對著陸建新倒也沒什麼可隱瞞的,連著她那日去了茶肆,見了那範褒引薦的那六個人的事都一一說來,唯獨瞞去了梅寶清要募股買船的事。她口齒清楚,主次清晰,條理分明,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經過都說得清清楚楚的,陸建新面上雖未做出什麼特別的表情來,卻是一直都安安靜靜地聽著她說話,從未打斷。
以林謹容對他的瞭解,曉得他這就是滿意了。兩世為人,她第一次從陸建新臉上看到這樣的贊同,卻也不曾因此就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說完要緊之處便住了口,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等陸建新吩咐。
陸建新正聽得津津有味呢,林謹容那裡就已經住了口,束著手,神情恬淡,端莊嫻雅地站在那裡聽他吩咐,並無半分賣弄得意之色。
目前看來,這個兒媳婦還不錯,但不知其他方面如何。陸建新不動聲色地道:“二郎媳婦,依你看來,範褒該怎麼處理才好?”
林謹容一怔,陸建新可不是陸緘,能聽得進她的話去,陸建新最喜歡的是前呼後擁,萬眾吹捧,說一不二,哪裡會把她這個小媳婦的意見聽入耳中,放在心上?不過又是試探而已。便鎮定自若地道:“兒媳見識淺薄,不敢在公爹面前亂說。只不過,當初範管事對老太爺很忠心,對二郎也不錯,此番這事他也算是立了大功的。”
陸建新點點頭,也沒表態說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