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哪跟哪啊?王媒婆有些傻眼!她不過是隨便打了一個比喻,怎就變成了敗壞郡主名聲,還害得公卿世家子弟被人恥笑的罪魁禍首了?
也不管她是否想的明白,那邊老定伯侯卻是已經端起了茶水,下起逐客令了。只歉疚道:“兩回的好意本侯心領了,奈何身體微恙,太醫叮囑,不能長時間費神,就不送二位了。”
那老者面色一變,隨便又恢復如常,只笑著起身,道改日再來拜訪!便轉身離開了。王媒婆見對方起身,即便是心有不甘,到底顧忌著老定伯侯的身份,只好也跟著一起離開。
直到出了定伯候府的大門,那王媒婆還是有些愣愣的,就這麼被人攆出來了?
看著那扇緩緩合上的側門,王媒婆心裡憤恨,冒著寒風出來一趟,竟給了這麼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說是婉拒,卻又吊足了胃口。“沒有下定,那也叫有了婚約?我呸,這是蒙誰呢?”
那在翰林任著編修的老者鄙夷的斜了一眼蘇家請來的媒婆,冷哼一聲,長袖一甩,便準備離開。
王媒婆許是沒有看見他的臉色,見他要走,想也未想,便上前拉住了那翰林編修的衣袍袖子,一臉獻媚卻又帶著八卦的口吻小聲問道:“大人來替寧國公世子說媒可是受寧國公的差遣?像寧國公那樣的公卿世家,難道一點都不在乎丹陽郡主在外的聲名不成?要我說,像郡主這種……”說到這裡,一雙閃爍的眼睛還不由四處張望了下,見無人注意,這才又道:“你說這些個大人物的腦子裡成日裡也不知是都想些什麼,好好的一個兒媳,不選一個恪守閨訓本分的,偏偏要挑那樣的一個人兒!”
“你這婦人,好生無禮!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真真是有辱斯文!”老者先前同王媒婆這麼一個市井婦人齊聚一堂,已覺丟臉,如今又被她拉扯,積攢了一肚子的怒火終於爆發出來。
窮酸孺!擺什麼譜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翰林編修罷了,熬到這個年紀,說出去沒的讓人笑話。還敢看不起老孃?
王媒婆心裡很是不屑老者的做派。心裡狠狠發洩一番之後,臉上繼續掛著一副討好的笑意,道:“哎呀,難得湊在一起說親,也是緣分嘛!說那麼多做什!唉!要我說,這老定伯侯不過是區區一個侯爺,不畏權貴,竟連寧國公府的親事也敢推拒,當真是高風亮節啊!這世道,像他這樣的人,愈發的少見了!”
這老貨,明明是還未定論,被她這麼一說,倒像是被人拒了似得。
老者冷哼一聲,上袖一甩,不欲多言,在小廝的摻扶下,上了來時的馬車,揚長而去。
一陣風吹來,又雪花落進了王媒婆的脖頸處,冰的王媒婆一個哆嗦,連忙緊了緊衣袍,想起自己頂著寒風前來提親,卻是白跑一趟,甚至連個準話也無,心裡不由生了怨懟,對著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咒罵道:“呸!囂張個什麼進勁兒啊,不過是個殘花敗柳,也值得你那般的維護!
還說什麼‘只待心兒看過之後,男方即可下定!’,我呸,自古以來哪有女子自己相看婚事的?知道的說你開明大度,慈愛後輩兒;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定伯候府沒有禮數,嬌養的女孩兒都是這般的輕浮呢!身子明明都被人抱了,還在這裡裝什麼清高!真以為一家有女百家求呢?我呸!要不是看著謝媒錢尚算豐厚的份兒上,當老孃我耐煩看你那張老臉呢!”
王媒婆縮著頭,雙手攏進袖中,迎雪走著,口中卻是不住的罵咧著。
蘇家請她說媒,完全是看中了她的那張巧嘴。卻不成想,媒婆這個人,人前倒也還又兩分操守,看著像那麼個事兒,然而,揹著人的時候,品行卻是不甚好的!如今事情沒有辦成,心裡生了怨氣,難免會罵罵歪歪的。且還特別貪財!
如今,帶著滿肚子的怨氣迎著小雪一路朝著蘇府走去,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