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拿主意,回頭他與別家定下了親事,你再懊惱可就遲了。”
沈緣呷了一口參湯,攢眉不語。陸策這孩子他是極喜歡的,何況無論是人品、才學、外貌,還是家世,都足堪匹配沈夢宜,只是這小子的心思,他實在看不透!那日陸策在聖上面前說的一番話,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就怕上門提親被拒,事情反倒弄僵了,因此才一拖再拖,放低了姿態,給足了暗示,就等著陸家先來提親。
簡氏揣度著他的心思道:“你能等,宜兒可不能再等了!這親事,成不成也就一句話的事兒,那邊要是沒有和我們結親的想法,你再等下去也只是枉然,還不如趁早死了心,將宜兒許配給他人。就憑宜兒的條件,啥樣的人不能挑?就算比陸策差些,也有限。”
沈緣拈著鬍鬚,默默點頭,妻子這話,說的原也沒錯。
他考慮了半晌,將手裡的茶盞遞給簡氏道:“好罷,那就挑個日子,找個官媒去說說。”
簡氏聞言甚喜,將茶盞擱在桌上,伺候沈緣上了床,吹熄了蠟燭,心裡就開始琢磨沈夢安與安寧公主的事兒,究竟該怎麼說出口。
等了片刻,黑暗中沈緣鼻息漸重,像是要沉沉睡去,簡氏輕推了推他,待要說話,沈緣已翻了個身,咕噥道:“累了,早點睡吧。”
簡氏頓時羞紅了臉,暗自啐了一聲,想了想,仍去推他,低聲道:“安寧公主近來怎麼總往我們府裡跑?”
“我怎麼知道?”沈緣有些不耐煩道:“公主是孩子的心性,愛玩。你那兒子原就是個吃喝玩樂的行家,倒是湊了她的趣了!”
簡氏聽了心裡生氣,正待替沈夢安辯說,就聽沈緣又接著道:“你得了空勸他在安寧公主面前收斂些,雖然公主性子豁達,不拘小節,可她終究是個金枝玉葉,嬌生慣養的女兒家!別到時真惹惱了她,跑到聖上面前一哭訴,我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沈緣這樣一說,簡氏想要說的事倒暫時不便吐露了,想了半日,只得嘆了口氣,翻身睡去。
轉眼兩天過去了。
這日陽光正好,陸策攜了卷書冊在園子裡邊走邊看,忽然洗竹急急找了來,還未奔至他身前,已急道:“爺,不好了!爺——”
“什麼事這樣慌張?”陸策停步,眼睛卻還沒投注在書頁上。
“沈家……”洗竹站在他身前呼呼喘著氣道:“派人去找老爺說親了!老爺他——”
陸策聞方這才抬了眼,微蹙著眉頭道:“他答允了?”
洗竹有點心虛的嚥了口唾沫,點頭道:“事出突然,等我得到訊息時,已然……”
陸策心裡甚惱,關於沈家想與他們家結親的事兒,他爹心裡早就有數,他也再三宣告過,不願娶沈夢宜,這才斷了他爹上門提親的念頭,可沒想到他爹這會主意又變了,竟然答允了親事!
“爺,怎麼辦?”洗竹心裡擔憂。若是旁人家,退回親事也沒什麼,可這次偏偏是沈家,要是鬧破了臉面,日後可就不好相處了。
“我祖父呢?當時沒在家嗎?”
“老爺子偷偷溜出門吃肉去了……”洗竹對陸沉舟雖然尊敬,卻也有點無語。
“那這事兒我就當不知道。”陸策說著,瞟了眼洗竹道:“你也只當不知道,若是家裡來人,就說我出門去了。”
這樣,可以嗎?洗竹遲疑著點了點頭。
“你去把他們定下的迎娶日子打聽清楚,回頭我們提前半個月出門遠遊去。”陸策說著,目光又投注在了書頁上,既然左右不了他爹的決定,多想無益。
洗竹忍不住道:“這樣只能拖得一時吧,若是這次老爺執意要您娶呢?總不能一直躲在外頭不回來吧?”
“到時再說吧。”陸策淡淡道:“誰知道這中間會有什麼變數,想得太早